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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发表时间: 2023-12-08 16:43:32

死了?

我心里陡然发沉。

下意识地看向祖母,却见她脸色略白。

许久后,才闭眼,沉声道:“把小少爷和动手的府兵带上。”

将军府门外。

台阶下,一对孤儿寡母跪在担架旁哭嚎。

“大家都来看啊……将军府仗势欺人,就因为言语不和就动手打死我们当家的……”

围观百姓也开始纷纷义愤填膺。

“将军府仗着军功和圣上敬重,竟如此无法无天。”

“呸!说到底是就是仗着妖后的势!草菅人命!”

听到这里,我猛地攥紧拳头。

我从未想过,为国征战的将军府在百姓心中,竟是如此不堪。

这时,祖母牵着柳远洲上前,寒声道:“跪下!”

柳远洲看着那副盖着白布的尸首,满眼复杂,却是听话的跪下。

祖母站在他身侧,眼神落在那对孤儿寡母身上。

“将军府训诫无方,是乃将军府之错。”

“可将军府,家训首条便是:行事绝不欺压百姓。”

她腰弯的更低:“老身恳请,将此事移交京兆尹定夺。”

我看着第一次示弱的祖母,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跪地哭嚎的妇人也顿住,脸上闪过犹豫。

可这时,百姓中却有一声冷嗤。

“交给京兆尹,然后好让妖后的人出手,将此事敷衍过去不成!”

只一言,便激起众人情绪!

“是啊,哪怕妖后出征,也有回来之时,届时将军府怎会有事?”

“妖后护短人尽皆知,当年在朝堂之上都敢藐视君权,怎会按律办事!”

我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望着这一张张质疑漠然的脸心中只剩悲凉。

明明儿时我跟着娘亲去城门口迎爹爹归来时,四下围满了百姓。

他们带着热切的笑意:“恭祝将军大胜归来!”

可后来,我出征归来时,却唯有冰冷的长街。

是我,才连累将军府落的如此名声吗?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陛下有旨,将军府无罪!”

我一怔,抬眸看去,就见谢为宁举着圣旨坐在马上,清冽如玉。

我看着他翻身下马,越过重重百姓,弯腰扶起柳远洲:“别怕。”

又看着他护在祖母他们面前,看着那对母子。

“他的身后事,以及你们以后的生活,都会有人安排。”

凌珏枫这是要把将军府彻底推向百姓的对立面?

果不其然,百姓们皆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祖母也猛地皱眉,出声道:“谢大人……”

谢为宁侧头:“老太君,这是陛下的意思。”

一句话,便让祖母彻底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慢慢散去的百姓,心脏却一点点缩紧。

看着谢为宁再度跨上马,我跟了上去。

皇宫,养心殿。

凌珏枫淡淡看着谢为宁:“事情办妥了?”

“圣旨已下,百姓和将军府自然要听陛下的。”

凌珏枫似是勾了勾唇,随即挥了挥手,示意谢为宁退下。

殿门轰然关上,偌大的养心殿显得空荡又冷清。

我站在凌珏枫身旁,看着他轻轻摩挲着腰间玉佩,眼前一阵恍惚。

那时凌珏枫刚登基,我便将自己私库里最好的一块玉雕琢成器,送给了他。

“臣妾愿陛下福寿安康,一切顺遂。”

凌珏枫很是欢喜:“秦桑,三日后便是封后大典,你可有想要的?”

我还记得,我当时说的是:“陛下,若臣妾想要将军府百年无忧呢?”

凌珏枫没有丝毫迟疑:“准!”

想到这,我心里涌上一股复杂滋味。

在我为后的第二年,凌珏枫曾说过要窝交出雍州军营的印信。

我没应,只因爹爹说过:“雍州军桀骜难训,未免多生事端,你务必要握在自己手里。”

也是从那次开始,凌珏枫看我的眼神,永远带着一份防备。

我慢慢走到他面前,轻声开口:“凌珏枫,我从未真正想过与你分庭抗礼。”

毕竟,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

可下一刻,我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只见宽大的明黄龙案上,不知从何而来的密信平铺在那。

‘柳秦桑拥兵自重,目无尊上。’

‘不如趁她出征褫夺兵权,待其回京,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