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诺站在廊边,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英雄舞剑,好生潇洒。
垂髫之年,羽之哥哥的名字,在她心头,便是不同凡响。
十年光景,再次相见,他果然已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东街的茶肆里,西街的玉铺里,哪一处不是传着他的名字,闻名遐迩却从不居功自傲,
莫景渊,英勇无比的镇国大将军,南潇的战神。
五年以来,自他出战,南潇之战,从未再有过败绩。
察觉到来人之后,莫景渊停了动作,抬眸看向她,少女薄粉敷面,亭亭玉立,在这黄昏下美的惊心动魄。
目光相接,谢以诺嫣然一笑,踩着绣鞋缓缓来到他面前,抬手用帕子给他擦汗,带着花香味的手帕拂在他眼前,少女微凉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额头。
莫景渊抬手握住她的芊芊玉指,光滑细腻,随机又着急放开,“我自己来。”
接过她的手帕,擦过脸上的汗珠,只是手心冒出了些许微汗。
“莫二哥,我好久没看到你舞剑了。”
吴侬软语,悦耳动听,把莫景渊的思绪拉到年少之时。
他一边练着剑,软软糯糯的小丫头在一旁给他拍手教好,“羽之哥哥真厉害!”
活生生的讲他练剑当成了耍杂技,只是后来他们家因为谢伯父外调搬出了京城,也再也没人敢在他练剑的时候那般放肆。
莫景渊神色不明,“嗯。”
握着她的手帕,想到了她刚刚微凉的手指,严肃地看向她,“这么凉的天,出来做什么?”
谢以诺从翠玉手里拿过荷包,递到他面前,“莫二哥,这是我给你绣的荷包。”
莫景渊看一眼她白皙小手中精致小巧的荷包,绣的很好,只是这种东西他是用不上的。
浓眉微蹙道:“这荷包与我不合适。”
闻言,谢以诺水灵灵的大眼睛垂下了眼帘,又云淡风轻地说道,“那我改日再给莫二哥做个更合适的。”
我见犹怜,乖巧可人。
莫景渊嫌弃这风大,拽着她的衣袖来到走廊里,低沉醇厚的嗓音说道:“你不用这般委曲求全,你在这里,莫家是不会亏待你的。”
他不需要她这般讨好他。
谢以诺心中五味杂陈,给他做荷包她才不觉得委屈,她明明是心甘情愿的,年少时苦学女工就想着日后可以送羽之哥哥一样精美的饰品。
纤长的睫毛盖在眼帘前,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她心不在焉地应道,“我知道了。”
谢以诺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帕子,莫景渊紧紧握着,“待我洗好之后再还给你。”
她混不在意,“嗯,好,那莫二哥我先走了。”
“嗯。”
望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背影,莫景渊想她这般娇气,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明日她搬去大嫂院子里,他还是那边去交代几句吧。
回到屋里之后,谢以诺无精打采,翠玉抱怨道,“浪费了小姐一番心意。”
谢以诺看着那荷包撇了撇嘴,哪里不合适了,她专门选的他最喜欢的深蓝色。
看了看荷包,又看了看翠玉。
翠玉一脸警惕,抱住自己的双臂,“小姐,你看我做什么?”
谢以诺扯起嘴角,眼中含了一抹笑意,“翠玉,去帮我做件事……”
荷包她全是按他的喜好一针一线做好的,惯没有他弃之如履的道理。
明日,且等着瞧吧。
清晨,花园里,陈止正在花园里和莫景渊汇报军务,就听到不远处几个小婢女交头接耳:
“那谢姑娘也太不要脸了吧,昨日我见她送二少爷荷包,二少爷可是嫌弃得很,一眼都不曾多看。”
“啊?连她一个荷包二少爷都不曾收下,也不知二少爷是嫌弃荷包,还是嫌弃她这个人呢?”
“这挺好,咱们以后也不用把她当主子,待遇给她来差点,让她知道以后还得靠咱们这些人。”
“说得对,这样咱们能捞不少油水。”
……
莫景渊带着陈止来到了她们几人跟前,习武之人耳力本就优于常人,更何怳她们这般大声。
几人见到莫景渊之后连忙跪下,“二少爷……”
“将军府养你们就是来妄议主家是非的?”不怒自威,声若含冰,站在几人面前,便是铺天盖地的压迫感。
一个机灵的丫头开口,“二少爷,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还妄想欺负这将军府里的主子,胆子不小,我手下的将士都比不得你们。”
莫景渊冷冷地看着几人,“罚半年月钱,再有下次,滚出这将军府!”
“是,二少爷,奴婢知错。”几人颤着音给他磕头认错,这才离开。
谢以诺知道后,掩唇偷笑,清澈的杏眸弯似月牙,看着手中的荷包。
她的绣技在京城也是一绝,她的绣品那么多达官贵人争着抢着购买,这个荷包她更是花了心思的,羽之哥哥应该会喜欢的吧?
屋外,晴空万里,谢以诺打算去花园逛逛。
刚出门,就碰到了走来的莫景渊。
她率先开口,“莫二哥,好巧!”
“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谢以诺故作不解,睁大眼睛问道,“莫二哥找我有事吗?”
莫景渊有些别扭地说道,“昨日的荷包,我很是喜欢,故今日特意来寻你。”
“莫二哥昨日不是不喜欢吗?”
“我有数件衣服都是蓝色,与那荷包很是搭配,所以那荷包可否赠予我。”
谢以诺巧笑嫣然,“好啊。”
谢以诺从屋内拿来了荷包,亲自给莫景渊戴上,腰腹位置不经意间被少女触碰到,莫景渊莫名的有些紧张与不自然。
“莫二哥,好了。”
“多谢。”耳尖有些发红,还好谢以诺注意力都在他腰间的荷包上,未曾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