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黎川扔下陈丹去了休息室,方宜还在里面哭,她清泪连连,见到季黎川赶紧迎了上去,解释道:“黎川,你要信我,我真的是为了小京好,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更没想到钱景春那个王八蛋……”
“事情发展成什么样了?”
季黎川突然问。
他漆黑的眸光混着狐疑,看的方宜发愣。
这话什么意思?
昨天晚上林京不是失身了吗?
被钱景春那个肥猪睡过的女人,怎么能做林望林星的妈!
“小京不是被那个畜生给糟蹋了吗?”方宜喃喃的说完,又哭了起来,“都怪我,都是我不好,让小京遭受奇耻大辱。”
她越哭越厉害,甚至有些缺氧。
季黎川一言不发,脸色冷峻,半天才扶了扶她的背:“我知道你是好心,这件事也不怪你,只是以后关于林京的事,你都不要插手了。”
方宜委屈巴巴的搂着他精硕的腰,不住的把身子往上贴:“黎川,你是在怪我吗?”
季黎川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好疲惫,是那种从内心深处的疲惫,林京的死而复生让他始料未及,这几天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方宜贴过来,他满脑子却都是林京的伤。
那样触目惊心。
拉开方宜的手,他低声说:“你是公众人物,搅和到她的事情中来不太好办,万一被狗仔盯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方宜吸了吸鼻子:“你不怪我?”
“你是好心。”季黎川不太走心的说,“我知道的,这不怪你。”
方宜的眼睛亮了亮:“那我去看看小京吧,给她道个歉。”
“不用了。”
季黎川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又在方宜的疑虑中安抚道:“瞧瞧你哭的,眼睛都肿了,下月底不是要拍杂志吗,得好好护肤才行,小心哭出皱纹。”
方宜破涕为笑,又咕哝着:“可是商务那边没谈拢。”
“我会让丹姐去办的,他星灿的牌面再大,也得给季氏面子,放心吧。”季黎川抹去她的眼泪,让她在这里休息,出去叫来陈丹。
“星灿那边你去联系,还有……”
季黎川神色驳杂,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查一下钱景春的地址。”
季黎川说完就走了。
陈丹看着他的背影,终于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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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汉公馆,林京在路上买了个新手机,打车回了工作室,一晚没见到她,阿梅尔急坏了,连忙拽过她问东问西,还说了江见的事。
“我说祖宗,你从前在南洋得罪了多少人啊,这两天有个二逼天天来找你,我可说了不认识,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二逼?
不知道为什么,林京脑袋里自动浮现出江见那张欠揍的脸,想了想,这人连微信号都是JR59438,阿梅尔的评价也没错。
“没什么事,去看了一眼孩子。”
林京说的风轻云淡,但阿梅尔知道她又在故作坚强。
每次都是这样。
林京不习惯,他都要习惯了,看着她一来就开始忙碌的背影,阿梅尔无声的叹了口气,才一晚上,总觉得她又憔悴了许多。
小京啊小京,你真是受苦了。
“晚上我做你最爱吃的可乐鸡翅,再加上糖拌西红柿,怎么样?”阿梅尔调节气氛。
林京笑道:“好啊。”
她打开电脑,习惯性的去包里掏口香糖,却是一愣。
坏了!
钥匙不见了。
那上头的U盘里还有新文的稿子呢!
不会是落在季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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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钱景春在家里喝闷酒,顺手擤了一下鼻涕蹭在裤子上。
“操,**晦气。”
他仰躺着,恨得牙根痒痒。
林京没睡成,这下工作也丢了。
听到有人敲门,他拖着肥硕的身躯走过去,喊了一声谁啊,打开门,吓了一跳。
一个戴着墨镜口罩的女人站在门口,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后,不等主人迎客就自顾自的走了进去:“今天的事算你聪明。”
“原来是你啊,整的像个巫婆一样。”
钱景春打了个酒嗝,红着猪脸,伸手骂道:“你个臭表子,老子的钱呢?”
方宜纤细的鞋跟踢开满地的易拉罐,拉开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沓美金,侮辱人一般扔在地上:“这些钱是预付,剩下的等你出国之后,我会让人打给你。”
“算你还有良心,老子今天没白配合你。”
钱景春坐在地上,毫不顾忌的打量着方宜露出来的白腿,虽然比林京差点,但好歹是常年跳芭蕾舞的,很结实:“把裙子撩起来给我瞅瞅。”
方宜脸色扭曲,把墨镜摘下来:“真他么是喝多了。”
“装什么装,你在季黎川跟前装骚的时候,不是挺像样的吗?”钱景春丝毫不怕,“怎么着?他季黎川能看,老子就不能看,你就不怕老子告到他面前,说是你让我搞七九的,我看你怎么解释。”
方宜也不想激怒这人,索性拉回话题:“你今天说的那个u盘,在哪儿?”
钱景春掏出来扔给她。
方宜攥在手心儿,冷眼不屑:“这里面是七九的新书?”
“应该还差点儿没写完。”
“再找个代笔续写不就得了。”方宜说的很轻松。
“她的稿子……出版社没人能接得住。”钱景春这会儿倒是说了实话,不论怎样,林京的才华摆在那里,“除非……”
方宜瞥眼。
“除非有个叫花枝鼠的,在悦翔出版社,她靠模仿七九走红的,你找她试试。”
“不过是个写稿子的,好说。”
方宜闻到钱景春身上的酒臭,后退两步:“我多出点钱不就得了。”
钱景春见她这样,重复了一句表子,说完又伸了伸手。
方宜明白,得意的将u盘放进包里:“我说了,到时候会一起把钱给你。”又轻蔑的扫了他一眼,“这周就走,别让我在南洋看到你。”
“遵旨。”钱景春哼声一笑,“给我摸摸腿。”
“神经病。”
方宜迈步就往出走,只是刚推开门,她浑然怔住,呆呆道:“黎……黎川?”
深夜寒冷,季黎川站在暮色中,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大衣,精致的面庞上浮着层一触即碎的冰,风吹过他细碎的刘海儿,遮住眼底如蛛网般的复杂。
“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含感情的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