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敬寒似乎也能感觉到裴娜的目光,他抬手捂了捂自己的脖子,然后笑了笑,笑得有些得意,我过来之前,姬朝瑶留下的。”
裴娜深深看着他,然后别开了目光,开口的语气依旧是愤恨的,却已经没了什么大动作,只是生无可恋的靠坐着,“一个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的女人,也值得你炫耀?”
离敬寒的眼眸沉了沉,倒是没有动怒,就只是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明天给你找个医生过来看看吧,你现在应该也恨不得早点将他从你身体里拿走吧?”
裴娜下意识捂了捂自己的肚子,她满意悲凉的看着离敬寒。
离敬寒狠起来的时候,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
“怎么?我都这样对你了,不会还傻到想把孩子生下来吧?那你可真对不起你爸了。”
离敬寒笑,走到今天,裴娜可是功不可没啊。
“你放心,不会想生下来的,没人会想生你的孩子,我不想,姬朝瑶也不会想的。”
裴娜看着他,失笑,她明明想刺痛离敬寒,却觉得自己的刀一点都没力,好像伤不了离敬寒分毫,自己反而被伤得遍体鳞伤。
裴娜有些放弃了,垂眸望着地面,开始深深叹息。
“我爸还活着吗?”好一会儿,裴娜才开了口问。
“放心,一时半会死不了”,离敬寒看她,笑了笑,“你要是听话,说不定我能让你见上他一面。”
裴娜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好几秒后才失笑着摇头,“没有脸再见了。”
裴娜明白,走到今天,她裴娜是有责任的。
她这一辈子,做得最错的事情,就是爱上离敬寒,她最愚蠢的决定就是她居然相信了离敬寒。
离敬寒甚至都没有欺骗过她,她还廉价的自己往上凑。
离敬寒要是跟她说,他爱她爱死了,她被骗了还说得过去,离敬寒都已经不止一次的说过了,他不爱她,她还非要去一厢情愿的相信和试图改变离敬寒,真的咎由自取。
离敬寒看着她,看了好几秒,然后懒洋洋起身,“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裴娜这么闹腾着把他找来,现在却又这么平静的沉默,倒是不像她平时的性格了。
裴娜抬眸看他,离敬寒的脸还是熟悉的,只是这个人已经完全陌生了。
“没有了,如果可以,希望让我爸好好活着。”
裴娜深吸一口气,没有哭闹,但是有眼泪从眼角滑落,她伸手,张开手掌,里面有一瓶药,是叶酸,她有些艰难的起身,然后站到离敬寒跟前,她将药塞给了离敬寒,笑了笑,笑得痛心疾首,“拿走吧……”
今天早上她出门的时候顺带拿的,她还在意孩子,因为是她和离敬寒的。
她怕今天会忙很晚,怕可能这么大好的日子离敬寒又想起一出是一出,要带她出去玩,她怕来不及回家,所以把叶酸都带在身边了。
她之前将整个房间都砸了,却始终还是将药瓶握在了手心里,但现在,她认输了。
她想问的,但是已经没有追问的意义了,问了只会让她更廉价。
离敬寒狠心是真狠心,那离敬寒,爱过她吗?
裴娜问不出来,到了这个时候还问这样的话,她看不起自己,她觉得自己比狗都卑微。
离敬寒看着被塞手里的东西,微微瘪嘴,拿起晃了晃,里面还挺多的,他侧头将盖子拧开,然后抬手,将药瓶里的所有药都倒了出来,小药丸一粒粒砸落在裴娜的脚边。
裴娜笑,边流泪边笑,她这一生,最大最大的错,就是爱离敬寒,爱到执迷不悟。
离敬寒是真不爱她,甚至就是因为不爱她,不想真的跟她过一辈子,才会有今天这事,否则,因为可以拥有一切的,有老婆有孩子有事业,他只要娶了她,他是早晚可以拥有一切的。
但他不接受,他要钱要势要事业,他该要的都要,独独就是不要她裴娜罢了,哪怕他们连孩子都有了,离敬寒就是不想跟她一辈子。
“我真心……羡慕她”,裴娜蹲下身子,没有哭了,她将地上的杂乱,将被她丢砸的枕头,书本,杯子,小物件,她将所有她砸扔的东西又一点一点的捡了起来。
“慢慢收拾,我先走了,明天我跟医生一道过来。”
离敬寒居高临下看她,然后转了身。
裴娜没抬头,没看离敬寒的背影,她只是能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
门被关上的时候,她的手顿住了,顿了几秒然后才一**坐到了地上,她抱紧自己的膝盖,控制不住的开始哭泣。
离敬寒从裴娜那离开,然后又上了车,他看了看时间,没打算回家,看了一眼阿冬,然后开口,“去趟医院吧,看看裴爷怎么样了。”
“好”,阿冬点头,然后启动了车子。
裴爷的病房外有人在守着,他进去的时候,阿冬在外面等着。
“楠姐”,离敬寒将门关上,看了一眼一旁安静看书的楠姐,楠姐抬眸看他,淡淡将书关上。
“辛苦楠姐了”,离敬寒笑了笑,亲自给楠姐倒了杯水过来,然后才边递杯子边在她身边坐下。
楠姐将书放下,接水的时候瞟了一眼离敬寒的脖颈处。
“这么迫不及待就要了姬朝瑶?”楠姐喝水,然后淡淡开口。
离敬寒看着她,笑了笑,笑得倒是挺乖的,“楠姐,私事我就不跟你打招呼了吧?”
楠姐看着他,笑了笑,将杯子放下,然后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他估计不会醒过来了,年后股东大会结束后,一切都是你的。”
离敬寒笑了笑,没说话。
楠姐看着他,又轻叹着开了口,“裴娜呢?你怎么打算?”
离敬寒皱眉,显得有些不满,“楠姐,你不是说咱两没感情纠葛嘛,怎么总关心我的感情事?”
“人家终归怀了你的孩子”,楠姐失笑,无奈。
裴立群的下场就不说什么了,裴立群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裴娜,除了平时任性嚣张跋扈了一点,其实骨子里并不坏,只是被宠坏了而已。
“打掉不就完了,多大的事?”离敬寒不以为然,这事他记得他早跟楠姐说过的,订婚不一定就非得过一辈子,怀孕了也不一定就非要生下来。
楠姐看着离敬寒,深深看着他,然后深深叹了口气,“你就真那么喜欢姬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