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很短暂,几乎是一触即分。
却在傅延声唇上留下触电般的感觉。
庄稚舔了舔唇,像是在回味。
傅延声不禁也跟着舔了舔。
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整个人雷击犹如雷劈,神情微妙又诡异,“你刚刚……在干什么?”
“亲你啊,这都你看不出来吗?”
说着,像是要再来一次,脸又凑上前。
傅延声如临大敌般的猛然推开她。
庄稚脸颊上有抹微不可见的绯意,她的神情却是如常,甚至在看见傅延声这副对她避之不及的模样时,颇有兴味的挑了下眉:“怎么,亲都亲了,现在才想起来拒绝?”
“你!”傅延声脸色微变,一言难尽的盯着她看。
“你什么你?”庄稚亲完人显得格外理直气壮:“靠这么近,不就是想让我亲你吗?”
“我!”
庄稚飞快打断他:“别狡辩了,我可不想听你编故事。”
闻言傅延声的脸色变幻莫测,时青时白。
难得看他吃瘪,庄稚心情极好:“欸,你觉得我吻技怎么样?还不错吧。”
就那么一两秒,谁品得出来她吻技如何,但她的唇,的确很柔软,还有点香……
这个想法一浮现,傅延声立马恼羞成怒,扬起桌面的文件一砸:“滚出去!”
庄稚也不生气,捡起东西离开,快走到门口时又故意幽幽道:“不就是打个啵么,扭扭捏捏整得跟个没出嫁就被采花贼丢了清白的黄花大闺女似的,哼。”
傅延声冷漠的板起脸,手背青筋隐忍的无声暴动着。
庄稚春风得意的回到市场部,心情格外愉悦。
然而这种愉悦在下午听见洗手间里的八卦时戛然而止。
“算起来,那个程意是近几年里唯二的关系户吧?”
“可不是嘛,而且走的还是傅总的关系,是他开了口破格录取的。”
“你们说,庄总和她都是关系户,哪一个更牛一点?”
“论背景可能是程意,论实力肯定是庄总啊,而且人庄总可是从行政打杂晋升调岗到市场部的,这两年的业绩大家都有目共睹,多少别人谈不下的合作,她一出手就能成功。”
庄稚垂眸,慢条斯理的用纸巾擦着手。
隔间外,八卦声滔滔不绝。
“那程意命可真好,同样是关系户,庄总冲锋陷阵,她却得了傅总青睐,成天跟在傅总身后和玩儿似的。”
结婚后,庄稚就在傅妈妈的建议下进了公司,最初是安排当傅延声的秘书,被他直言拒绝了。
说:“我不喜欢有女人在我面前碍手碍脚。”
于是就把她丢去了行政打杂,但凭着自己的努力,庄稚调岗到了市场部,那时傅延声并不看好她的能力。
“不过一个绣花枕头,跑业务的苦她怎么可能吃得下?公司不养闲人,没那个能耐就尽早卷铺盖走人。”
后来行政总监出面,庄稚才顺利入岗,接着用实绩打了傅延声的脸,让他闭嘴。
“谁说不是呢,搞不好还有可能是总裁夫人呢!前天我可看见傅总送她回家。”
“有这事?不过之前傅总跟她一起吃饭倒是真的,什么夫人,我看小情人还差不多!”
庄稚不知道,原来自己出差这一遭,期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傅延声招了个女助理在身边,跟她约饭还送她回家,是不是再等她晚几天回来,傅太太的位置就要拱手让人了?
她回想起那个程意的长相,明眸皓齿很是清纯,笑起来又甜,很容易引起男人的怜惜欲。
庄稚不知道她跟傅延声到底什么关系,但能够让公私分明的他破格录用,足以证明她的特殊。
为了避免再出现像唐歆蓓这样的意外,又误会是哪个亲戚,庄稚打算先按兵不动。
下班后,庄稚去停车场取车,刚坐下抬头就见不远处,程意步伐匆匆的跑下电梯,脸上带着难掩的喜意,有种小女儿家的羞涩。
庄稚跟着看过去,神情微动。
傅延声长腿微微交叠倚在车门前,臂弯处挂着西装外套,男人姿势随意,上方的一束光落在他身上,映出他的脸。
眸色深黑,高挺的鼻梁,薄唇往下延伸出线条清晰优越的下颔线,整个人看上去恣意又漠然。
然而却在看到程意的那一刻,犹如冰雪消融似的,男人唇边勾起笑弧,站直了身。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程意看向他的目光很是软绵,还主动接过他臂弯的外套,傅延声没拒绝,反而为她打开了车门,手撑在顶部避免她不小心撞头。
那是庄稚从未享受过的体贴。
傅延声因为身体原因其实很少自己开车,结婚三年,庄稚都没能坐过一回他的副驾驶。
而如今,另一个女人却轻而易举的享有这样的权利。
庄稚紧握方向盘,讽刺的笑了笑。
车如离弦之箭驶出。
呼啸而过的鸣笛声将程意吓得不轻,她轻抚胸口:“好吓人,开这么快很危险的。”
傅延声看去远去的车,不易觉察的皱了下眉,继而收回视线淡声道:“走吧,想去哪儿吃饭?”
程意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我听声哥的。”
-
傅延声回到家时,是晚上十点多。
别墅里安静得出奇,他上楼经过庄稚的房间时,发现里面没开灯,是已经睡下了还是没回来?
照那女人的性格,要是真的这么晚还不回家,估计就是在外面找乐子。
一抹极淡的不悦飞快划过傅延声的心头,继而被他抛之脑后。
算了,庄稚在哪儿,关他什么事?
傅延声回到自己房间,刚一打开灯就被沙发上坐着的庄稚吓了一跳。
“你在我房间里干什么?”
庄稚不知道待了多久,她盘在沙发上的腿有些发麻,便换了个姿势,嘴角噙笑:“等你啊。”
傅延声面无表情的一语不发。
“聊聊呗!”
“你想跟我聊什么。”傅延声不耐烦的把外套扔在沙发上,不经意的,庄稚嗅到一股淡淡的甜香。
她撩起眼皮,懒洋洋的:“新来的那个实习生怎么样?”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男人语含警告。
“别这么凶,我就是好奇,你不是讨厌秘书部那边招女人进来,嫌碍手碍脚吗?怎么现在又变了?”
傅延声毫不客气:“关你什么事?”
“你不说,那我就去问问妈。”
傅妈妈很满意她这个儿媳妇,婆媳俩关系极好。
傅延声冷下脸:“庄稚,你手别伸得太长。”
“怎么,你看上那个实习生了?”
庄稚玩味一笑:“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人家年纪轻轻刚出社会,你也下得了手。”
傅延声没说话。
庄稚脸上的笑也渐渐在他的沉默中变得僵硬,最后消失殆尽。
“傅延声,你来真的?”
傅延声不置可否。
只棱模两可淡淡撂下一句:“她很乖。”
言外之意,他喜欢乖的,也喜欢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