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过多久,二房三房的叔伯们连同他们的妻妾子女,也全都押送过来,明家一共几十口人,全都被拘禁在此。
沉痛哀色,凝固在每个人的脸上。
忽然,二房的明晓莲看向明檀,露出愤恨的目光。
“都怪你!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回到承安侯府,咱们明家就没有顺遂过!都是你害惨了我们!”
当初先帝要给太子指婚,点名要他迎娶明家的姑娘,明晓莲满心欢喜。
没成想,走失多年的承安侯嫡女明檀竟被找了回来!
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被他人截胡,明晓莲恨明檀恨得牙痒痒。
泼天的富贵没有了,如今侯府卷进谋逆大案,还要连累他们一同被流放!
明檀阴阳怪气道:“当初我爹是如何风光?你们巴巴的赖在我家不肯走,死乞白赖地在我家吃香喝辣,结果一个个苦瓜相,就知道唱衰运,我看你们才是专门克亲的大灾星!”
“你说谁克亲?”
明晓莲气的差点吐血,骂道:“小贱人,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啪!”
明檀直接一个大嘴巴子扇了上去,讥讽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们占的地盘是我家,还敢跟我嚣张?你再唧唧歪歪一个字,我让你直接见阎王!”
“呜——”
明晓莲捂着红肿的脸蛋大哭起来,她万万没想到向来软弱不堪的明檀会直接动手。
二房的人气的撸起袖子,恨不能直接生吞了明檀。
“都给我住手!闹什么闹?”
老夫人真是快被二房这帮不明事理的人气死了。
虽然她也瞧不上言行粗鄙的明檀,但她到底占着未来皇后的名义。
就算没有举行封后大典,可是定过的亲事,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萧亭年想不认也不行!
他必须得给个说法。
所以,明檀得好好留着,说不定会是拯救承安侯府的最后一个希望。
老夫人朝着二房的人斥责道:“老二媳妇儿,管好你闺女!明檀在怎么说也是承安侯府的嫡女,这些年你们吃她的穿她的,也没见你们嫌弃,现在想撇清关系,晚了!”
老夫人这次明摆着偏向她,明檀却不敢掉以轻心。
这老太太向来不喜欢她,如今难得帮她说了一次话,也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统领大人!”
先前搜查的士兵们,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一个个面如菜色,朝着秦朔直摇头。
“大人,什么都没有。”
“是啊,厨房连根烧火棍都没有。”
“别说厨房了,茅房里面连一张厕纸都没有。”
......
偌大的一个侯府,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原本想趁机捞点油水的秦朔,面色铁青。
承安侯以及明家的少爷们,至今都被扣在皇宫,不曾回来,就是怕他们提前回来转移财物,才有所防备。
万万没想到,竟什么都没有。
这下要如何交差?
“统领大人!”
秦朔看着外头急急忙忙冲进来的随从,不耐烦道:“又怎么了?”
“国库失窃,陛下传您速速回宫!”
“什么!”
秦朔面色惊变,撂下明家众人,转身夺过一匹快马,飒飒离去。
这火急火燎的,明檀心里简直乐翻天。
毛都不给你们剩!
没过多久,明清旭和明霄就被抬了回来。
明霄浑身血色,昏迷不醒,显然是受了重刑!
传话的太监说,为了显示陛下宽仁,特意允准明家人准备一辆地排车上路。
虽然明檀很想骂街,但不得不说对于身受重伤的明霄而言,这辆车无疑是可以救命的!
钱氏咬牙切齿谢了恩,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担起了拉车的责任。
明檀看着围在车边不停啜泣的侄子侄女,柔声道:“阿衡,小雪,过来牵着姑姑的手。”
明清旭神色落寞,身影凄凉,整个人像是忽然老了十几岁,不过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走动无妨,还能帮着钱氏一道推车。
就这样明家几十口人,还有其他几个府邸,因为各种乱七八糟的罪名发配流放,浩浩荡荡数百人,几乎挤满了整条街!
马上要出城的时候,前方忽然出现了一伙人,拦住了流放队伍。
“官爷,行行好吧。”
来人殷切的递上碎银。
这些人一般都是流放犯人的亲属,趁着出城之际,送来一些干粮和银两。
押送犯人的差役,长途跋涉,最是辛苦,平时也捞不到什么油水,所以一般不会阻拦。
二房的人忽然激动起来,原来是二房媳妇的娘家人来了。
二房媳妇崔氏原本看不上二老爷,只是听说他们家出了个战功赫赫的兄长,这才巴巴地嫁了进来。
见盛京繁华,她便将住在乡下的弟弟和弟妹全都接了过来。
一大家子人赖在明家,像一只只蛀虫似的,甩也甩不掉!
见大房和三房的人,不住朝这里张望,明晓莲故意道:“哇!这么多吃的!还是舅舅惦记我们,祖母,您快来看呀。”
老夫人原本正在照看昏迷不醒的明霄,刚要拒绝,又忍不住细想。
老大家的全都受了重伤,尤其是明霄,这条腿估计保不住了。
流放之地青州山高水远,她已然年迈,没人照应可不行。
虽然以前都指着大房的富贵养老,可天有不测风云,她也得为以后着想。
思及此,老夫人撇下都是伤兵败将的大房,头也不回的朝着二房的人走去。
瞅着老夫人决绝的背影,明檀心里气不打一出来。
以前明清旭在外征战,常年不归,但他其实是个实打实宠妻的好男人,就算回不来,也会托人给明檀的母亲云氏带回各种礼物。
香囊扇坠,金银玉器,无不精心。
老夫人便以此为借口,说大房的人性子冷淡,也不孝顺,所以更加亲近二房和三房。
尤其是明檀被找回来之后,老夫人嫌她不学无术,乡野气息太浓,一股子小家子气,明里暗里总是纵容着明晓莲对她冷嘲热讽。
久而久之,明檀也懒得侧脸贴冷屁股,平日里连请安问候也不去。
二房的人自以为拿出把柄,随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教训她几句,事后还要说她不服管教,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阿檀。”
钱氏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说了出口,“咱们出来的匆忙,连口水都没准备,你大哥如今伤势严重,不如你去二房那边借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