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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发表时间: 2023-03-23 13:49:45

第5章

“哎,这可麻烦了,没有任何骨伤的痕迹,也不见有毒发的特征,到底是怎么被弄死的?”

烈日当空,沈袆蹲在油纸伞下,蛾眉紧蹙地望着油毡纸上的骸骨,小声地念叨。

锦衣男看沈袆犯难,再次凑近:“小仵作,找不到一点伤痕吗?会不会是被掐死的?”

沈袆望向遗骸的口肩颈方位,摇头:“不是,那处的骨状正常,并无挫痕和骨折。”

锦衣男略皱剑眉:“莫非是那个小丫头在说谎?”

沈袆不置可否,招手将月暖儿带到一旁:“暖儿,你与我再说说案发当晚的情形,庞锦国害你爹爹时,到底是怎样的动作?”

查不到骨伤,又没有外伤证词,沈袆真有些犯难,想要重新询问一遍,也想就此判断月暖儿是否在说谎。

月暖儿努力地回想,哽咽道:“当时,我听到爹爹在大声地喊叫,就赶忙跑进里屋,看到庞锦国正骑在我爹爹的身上,右手好像握住什么东西,不停地向下戳。”

锦衣男跟到旁边,轻声问:“暖儿姑娘,是刀吗?”

沈袆看到月暖儿说不出,先行否认:“应该不是,否则他爹爹身上会有伤口和血迹,他大伯在当晚也应该能看到。

说着,沈袆带着月暖儿返回油纸伞下:“暖儿妹子,你给我指一指扎的位置大致在何处?”

月暖儿抹着眼泪,指向遗骸的腰间部位。

这时,山风骤起,竖立的油纸伞被吹歪几分,耀眼的阳光斜射在骸骨上,髋骨处的一点精光吸引了锦衣男的注意,弯腰便欲伸手去碰。

“别直接用手碰,这些骸骨虽然洗过,却也有可能存尸毒,一旦入体便会生病,小心些。”

沈袆赶忙出声提醒,她的性子就是如此,刀子嘴豆腐心,凡事都要替人着想。

“哦!”锦衣男听话地收回手,指向那点精光:“小仵作,你看那是什么?

“哪里?”

沈袆望向锦衣男所指的方位,也看到了光点,赶忙趋身查辨:“咦,这是...银针?”

发乌的银针深嵌于骨缝,经过清水洗刷,唯有露出的部分闪出一点银光,银针的顶端圆滑,又深陷在骨缝中,所以绵抚时并没有勾出丝线,沈袆也就没能注意到。

“银针刺穴?这能扎死人?”

做仵作这么久,沈袆还没听说下针能置人于死地,她迟疑地举起银针迎向日光,想要查验是否带毒。

锦衣男想着月暖儿刚才的描述,望向地上的遗骸,猜测:“如果真是因刺穴而死,从银针遗落的位置来判断,确实有一处禁刺之穴。”

沈袆闻言,转头问:“你精通医灸术?”

锦衣男含笑颔首:“略知一二。”

沈袆赶忙走近,虚心请教:“说来听听,哪个穴位?”

“水分穴,脐上一寸。”

锦衣男在自己的腹部比划了一下,继续解释:“任脉水液在此穴分转而散,故而得名水分,因脉气由此直流而下,此穴有关守阻之的功效,又故名中守。”

沈袆略做思忖,大悟:“哦,我明白了,如果庞锦国以银针重刺月昌明的水分穴,病重的月昌明本就气血两亏,自然无法承受断关缺守之害,所以也就下尽而毙。”

锦衣男揽袖,冲着沈袆竖起大拇指:“小仵作,你挺聪慧,孺子可教也!”

这话粗听起来是在赞扬,细细一想,孺子可教四个字应该是长辈对晚辈的夸赞,两人的年纪相差不大,锦衣男如此说话,分明是在占便宜。

沈袆不是软柿子,岂能被人随意占便宜,即便是言语上的便宜也不行。

她不满地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嘟囔:“哼,知道又如何?真以为自己是老学究呀!”

眼下,可不是斗嘴的好时机。

等在外围的韩知县早就大汗淋漓,更被毒日头晒得头昏脑涨,如果再不加快点速度,沈袆很担心韩知县会变成下一具需要查验的尸体。

说来也奇怪,素日开棺验尸,韩知县从不亲往,今日却“叭叭”地跟了过来,看来眼前这个家伙好像真是大有来头。

既然发现作案凶器,沈袆也便有了查找方向,捧起死者的头骨时,随眼又打量了一下锦衣男。

这家伙长得还真不错,眉清目秀,高高的个子,贵气十足,不知道是哪家王公显贵家的公子,不好好地留在府中,放出来到处撩人。

“你?...有什么不妥吗?”锦衣男望一眼沈袆手里的头骨,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

沈袆赶忙做掩饰:“没什么,比较一下。”

将活人与死人做比较,此为大不敬,让人生晦,而且月暖儿正站在一旁,如此说也显得有失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