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知僵站在原地,原本苍白的脸更加惨白。
“娘,你别胡说。”周肆瑾剑眉紧蹙,呵斥一声。
接着,他又向江予知解释道:“这不是婚服,是加冠服和及笄服。”
江予知轻抿着唇,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心口的苦涩肆意散开。
司徒知溪敛住嘴角的笑,突然起身摸了摸身侧的秋装。
“嫂子。”她垂下眼帘,满脸无辜,“这刺绣是我闹着让母后绣的,若你不高兴,那我和肆瑾哥哥就**了,可是**又是拒赏,恐怕父皇会怪罪……”
她面上假意,肮脏的心声却在江予知脑中炸开。
“贫贱之女还想跟我斗?若不是我去边疆让你钻了空子,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幸好,肆瑾哥哥心里还有我。”
江予知握筷的手发麻,仿佛整颗心都落入冰窖,浑身起了冷汗。
“皇上的赏赐丞相府怎么能拒收呢?”
周夫人慌忙打着圆场,狠狠瞪了眼江予知,“若是有人介意,那便让她离开,我丞相府容不下气量小的人!”
司徒知溪拉住周母,故作叹息:“舅母,这件事怨我,是我没有考虑周全。”
周夫人抚摸着司徒知溪的手:“知溪,这事情做得好,也让某些人知道,我周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就能进的。”
周母的话,像一个个巴掌落在江予知脸上。
她心口的痛愈发剧烈,堵在喉间的气焰无地释放。
可就在江予知起身想走时,却被周肆瑾拉住手:“知儿,回头我陪你再去量身做几套秋装好不好?”
江予知望着周肆瑾那双真挚清澈的眸子,不忍让他难堪。
她点了点头,捏起筷子夹了块鱼肉与方才无数讽刺的话一并咽下。
周夫人再次瞥了眼江予知,转手替司徒知溪也夹了几块鱼肉。
一顿饭下来,江予知只觉窒息。
饭后,周夫人命丫鬟将司徒知溪的卧房重新打扫。
“知溪,你的房间还是原来那间,什么东西都没动过。”
司徒知溪挽着周夫人撒娇道:“舅母你对我可真好,就像以前一样,肆瑾哥哥还和我住一个院子。”
周夫人宠溺笑道:“以前啊你顽皮的很,总是把肆瑾气得告你状。”
“原来肆瑾哥哥从小就是个告人精。”司徒知溪调皮地朝肆瑾做鬼脸。
周肆瑾望着司徒知溪瞪着眼揭短:“知儿,你小时候总让我替你抄‘女德’,我不该告你?”
司徒知溪撅嘴回道:“肆瑾哥哥你写的字那么好看,父皇喜欢我也喜欢。”
周夫人指尖点了点司徒知溪的鼻头:“那会他想教你书法,还跑遍了京城替你寻了上等的流沙纸……”
“娘!以前的事情休再提了。”周肆瑾耳尖一红,沉声终于结束了这个话题。
江予知站在一旁,望着和睦的三人。
她和周肆瑾相恋五年,想尽办法融入周肆瑾的世界,可无论是他的家人还是朋友,都从未真正接纳过她。
反倒是司徒知溪却从始至终都这般轻而易举。
这难道就是命运吗?
江予知捏紧拳抑制心口蔓延的苦涩,掀起眸:“肆瑾,你下午不是还要去林府商量事务,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好,走吧。”周肆瑾这才点头,牵起江予知的手。
司徒知溪炯炯凝着周肆瑾的眼,四目相对间,江予知好像看见了肆意的火光。
“肆瑾哥哥,你别忘了后日进宫陪我秋猎。”
周肆瑾语气冷淡:“好。”
二人正往外走,司徒知溪却大步走到江予知身前,轻蔑一笑:“嫂子不方便不去也行。”
说着,她挤入二人中间,一把挽住周肆瑾的胳膊:“反正嫂子也不懂狩猎,哥哥你说过的,对不对?”
司徒知溪表情无辜至极。
这一瞬,江予知心跌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