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此刻，姜玉瑶浑身的血好像瞬间冷冻。

想起那痛苦的回忆，她带着几分哀求看向君世渊：“阿渊，你就放过我这次好不好？”

可君世渊漠然一摆手，而后就转身离开。

御林军随即上前，将姜玉瑶拖下床，粗暴地扔进外面的铁笼里。

莲心也被押跪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

……

长安街上，路两侧百姓拥挤。

随着姜玉瑶的囚车驶出宫门，无数烂菜叶和臭鸡蛋就从半空抛过砸向她。

“打妖女，得福报！”

“该死的妖女！快去死！”

那些利刺般的话一句句割裂着姜玉瑶的心。

她双眼空洞地扫过百姓的脸庞。

他们脸上愤恨，砸了她之后眼中的快意，以及那毫不掩饰都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神情。

都让姜玉瑶如坠冰窖。

可明明两年前她刚来时，他们不是这样的。

那时北澹国洪灾不断，持续了三个月，所有庄稼都淹了。

听闻她的到来，他们夹道跪迎，第二日天空也神奇地放了晴。

因为南诏国也经历过洪灾，所以姜玉瑶熟悉应对之法，带着所有人修河道，救了整个北澹。

其实姜玉瑶从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神女”。

天命神女之说也不过是宫中的太卜令所言，从不是她能干涉的。

可让姜玉瑶心寒的是，她曾真心对待的所有人，为何不再记得她的好？

姜玉瑶虚弱地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城楼。

那里立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她知道，那是君世渊。

那个曾要给她许诺一生一世的‘良’人。

三年前，君世渊登基为帝，并要迎娶她为中宫皇后。

可就在成亲大典之前，东边却忽然起了瘟疫。

东边的百姓日日跪拜她，可瘟疫就是不见好，直到姜云惜的出现，所有瘟疫奇迹般地消失。

后来有人说，当初洪灾后天空放晴那天，姜云惜也进了北澹国界。

于是渐渐有传言说她姜玉瑶不是神女，是妖女，姜云惜才是神女。

君世渊更是当即迎娶了姜云惜为皇后。

而她，是他“顾念旧情”册封的“瑶答应”。

一块尖利的石头突然砸中了姜玉瑶的额头，鲜血霎时流下，染红了她的视线。

她身上早已恶臭不堪，露在外面的皮肤上也割出了无数细密的伤口，衣衫上血迹斑驳。

心如刀割一般的疼。

可这世上再无她的亲人，没人会倾听她的疼，心疼她的疼。

而将她推向这一步的，是她最信任，最爱、当初连命都交付出去的男人。

也是她最后一个亲人。

游街结束，姜玉瑶被带回昭阳殿。

君世渊上前亲自打开笼子，将蜷缩在角落的她给扶了出来。

他平常那么嫌恶她，此刻却神奇地毫不在意。

还认真又仔细地用帕子擦去她脸上那些恶臭的污秽之物，边擦，边似笑非笑地道：“你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妖女。”

若是往常，姜玉瑶一句话都不会说。

可现在，她紧紧凝视着君世渊，终于给自己满心的痛苦找到了一个出口。

“阿渊，让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