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启动，开出剧团。秦少沭问道：“想去哪儿？”
蒋云初看着男人牵着她的手，有些恍惚，她垂眸，“我不知道。”
“那我做决定了。”秦少沭抬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了一下。温热的触感让蒋云初跟着看过去，秦少沭把玩她的手，对李秘书道：“包个场，看个电影。”
李秘书应了一声，他从内视镜看秦少沭一眼，一早闻先生带着伤口去开会时，他就猜到是蒋云初小姐咬的。
看来今天是要把她给哄回来。
只是闻先生难得带蒋云初小姐约会，他安稳地开着车，一边打电话吩咐包场，一边问蒋云初要看什么电影。
蒋云初抿唇，说不知道。
秦少沭轻笑，挪了平板给她。
“选一部。”
蒋云初低头，接过平板，这个时候是电影淡季，但有几部口碑好的电影依旧有排片，她选了《前任》。
秦少沭看了眼平板，让李秘书安排。
李秘书看到电影名时，愣了下，看一眼秦少沭。秦少沭却没什么表情，握着蒋云初的手，依旧在把玩。
李秘书只得收回视线，一路往电影院而去。而电影院的上层顶楼就有餐厅，秦少沭早已让李秘书订了一个餐桌。
他挽着外套，牵着蒋云初走去。
蒋云初跟在他身侧，恍惚，觉得不真实。大二到大四那两年多，她跟秦少沭其实是聚少离多的，他很忙，基本没时间休假。两个人信息联系居多，全靠她主动，而偶尔见面，两个人一起吃个饭，也去过电玩城。
她拉着他一直往里走，打篮球，玩枪，秦少沭仅仅只是含笑配合。而她大四毕业，秦少沭工作有了新的变化，她住进他的别墅，两个人就再没出门约会过了。直到落座，蒋云初才回神，秦少沭招手，让服务员上菜。
他看着蒋云初，说道：“今晚不吃鸡胸肉，吃点牛肉？嗯？”
蒋云初嗯了一声。
秦少沭含笑，拿起红酒，给她倒了一杯。
不一会儿，两份牛排上桌，餐厅响起音乐声，很浪漫。秦少沭拿起刀叉，切了一块，喂她。蒋云初顿了下，脸颊微红，凑过去咬住。秦少沭眼眸深深地看着她眉眼，笑了，蒋云初咬着肉坐了回来。
吃过晚饭。
上楼去看电影，包了场，整个影厅打扫得非常干净。蒋云初拉着秦少沭选了个五排的座位坐下，她及膝的裙子，坐下长腿暴露在冷空气中，秦少沭把外套搭在她的大腿上，随后往后靠，手搭在扶手上，把玩着她的手指。
蒋云初心怦怦跳，靠着两个人中间的扶手，看着大屏幕。
影厅暗下来。
故事开始。
《前任》很点题，蒋云初看着女主，已经可以幻想未来的自己如果跟秦少沭分手，她大概也会是这个样子，她的后背一点点地凉下来，但最后她却共情了男主跟前出现的那个女孩，爱上一个曾经有过轰轰烈烈感情的男人，她会不会没有安全感。
甚至，她觉得遗憾，遗憾真的最后男女主成为前任。
蒋云初哭得不能自己，她看着那个女孩，仿佛看到了自己。秦少沭捧着她的脸，把她的脸转了过来。
他拧眉：“看个电影也哭成这样？”
泪水滑到他指腹，秦少沭薄唇紧抿，握住她的手把她拉起来，随后又把她抱到腿上坐着。蒋云初这次直接勾着他的脖颈，泪水滴答滴答地往下滴落，秦少沭大掌拨开她的发尾，低头看着她的脸。
“早知这样，就不让你挑了，昨晚才哭过。”
蒋云初含着泪水，对上他的眼睛。
秦少沭微叹一口气，凑过去，亲吻她红通通的鼻尖，随后往下堵住她的嘴唇。蒋云初身子一下子便紧绷起来，秦少沭舌尖探入，把她拉在怀里，吻着。他克制着没有把手顺着外套碰到她的长腿。
两分钟后。
他把她拦腰抱了起来，下了台阶，抱着她下了楼，弯腰上了车，隔断升起来，车子启动，秦少沭把她抱在腿上，亲吻。直到回了别墅，车子停进车库里，李秘书不知何时离开，秦少沭抱着她亲吻她眉心。
缓了下气息，才把人从车里抱下来，直接搭乘电梯上楼。
入了主卧室，秦少沭解开领口，把她拉到这边，单膝上床，他堵住她红唇的同时，入了港。蒋云初指尖抓住被单，泛红，泛白。
他握着她的手，按在床上，抓着，时而十指交握。
他偶尔尽心的温柔，让蒋云初恍惚。许久，发丝已经湿透，秦少沭拨开她长发，低声道：“洗个澡？嗯？”
蒋云初咬着唇，点了头。
他把她抱起来，往浴室而去。又过了半个小时，蒋云初坐在床边擦着头发，看着靠着沙发扶手接电话的男人。手边的手机响起来，是剧团群的信息推送，蒋云初指尖还泛着粉色，她拿过来一看。
是B组几个人在闲聊。
秦丽子偶尔搭一句，突地，赵珠珠问道：“丽丽姐，你们是不是每年都这个时候举办同学会？”
秦丽子：“是啊。”
赵珠珠：“那今年秦少沭学长会不会参加？”
秦丽子笑道：“你猜。”
蒋云初一顿，赵珠珠跟她同年，但她高中是在郁金香国际学校读的。她抿紧唇，抬眼看去，秦少沭还在讲电话，他用的是另一部对公的手机。他的私人手机放在茶几上，这时，私人手机响起来。
秦少沭扫一眼，随后拿起来，准备挂断。
蒋云初喊道：“秦少沭。”
他掀起眼眸，看过去。蒋云初走到柜子旁，靠着，一头湿发搭在肩膀上。秦少沭眼眸微深，彼此对视。
手上的手机依旧响着。
蒋云初早看到来电，看名字似乎是秦少沭高中时的班长，她说：“如果是让你去参加同学会，你可以带上我吗。”
秦少沭眼眸更深，他看一眼孜孜不倦还在响着的电话，他挂断了另外一部手机，随手扔在茶几上。
随后站了起来，看着蒋云初几秒，接着转过身去，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他接了电话，“喂。”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
秦少沭抬手理着衣领，听着，几秒后，他回头看一眼那站在柜子旁的女人，眼眸锋利。蒋云初抱着手臂，眼眸闪了几下。
又过了不知多久，秦少沭回道：“好，你发时间地址给我。”
那边兴奋应了一句，“好的好的。”
挂了电话，秦少沭走回茶几，把手机随手放在茶几上，屋里安静，哐了一声。他朝蒋云初走去，蒋云初下意识地站直身子，却很快眼前就一黑，男人罩着她，他捏住她下巴，“你怎么知道有同学会的？”
蒋云初抿唇，“秦丽子。”
秦少沭想了下，没什么印象。
他捏着蒋云初下巴把玩，看着她如水的眼眸，蒋云初被他探究的眼神看得没忍住想挪开视线，秦少沭却紧捏着不让她动。就这样，僵持了几秒，秦少沭语气低沉，“你想去，就去吧。”
蒋云初眼神一定。
秦少沭松开她，搂住她的腰，低头堵住她的嘴唇。
*
自从秦少沭答应她，带她去同学会，她心情很复杂，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却害怕。说实话秦少沭还没带她见过什么朋友，陈静那是因为有需要她帮忙，所以找上门。至于其他人，恒远投资的傅临远。
他的侄子闻泽辛，闻泽厉。
萧家的好友萧邪等人，她都没见过。隔天一早，蒋云初从床上醒来，秦少沭不在，她洗漱完下楼，他已经去公司了。
蒋云初吃完早餐出门，刚坐上车，秦少沭就发来了微信。
秦少沭：晚上八点，我来接你。
蒋云初指尖颤了下，回他，好的。
进了剧团，蒋云初又看一眼徐老师的办公室，依旧没人，她推开门，问也刚到的姜云，“徐老师还没来？”
姜云喝了一大口温开水，道：“没有，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蒋云初迟疑几秒。
她拿出手机，斟酌了下，给徐老师发了一条微信。
蒋云初：徐老师，你改编得很好，是我没跳好，你早点回来上班吧，我们想你了。
发完后，徐老师并没有回，蒋云初抿紧唇，只得放下手机，开始练习。姜云说道；“徐老师没回？”
蒋云初：“嗯。”
“她可能需要静一静，我听说她当年跟唐奕老师竞争首席，她就差那么一点点。徐老师可能是把希望都放在你身上。”
蒋云初：“我知道，所以我很努力。”
姜云一听，就恨起了夏情，但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来，扫蒋云初的兴。她说：“不管了，我们加油吧。”
蒋云初：“好。”
下午四点多，蒋云初换掉舞服，回了别墅，吃过晚饭。她便上楼洗澡，吹头发，上个淡妆，随后选了一条斜肩的黑色裙子，头发披散着，卷个小刘海。接着她下楼，张姐擦擦手从厨房出来一看。
眼睛一亮，“蒋云初，今天很漂亮。”
蒋云初掌心出了点儿汗，她笑笑：“谢谢。”
“也快八点了。”张姐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蒋云初默默地看了眼门口，几分钟后，黑色的轿车缓缓地开到别墅门口，陈叔从驾驶位下来，小跑着开门。蒋云初立即拎包走出去，秦少沭抬眼，便见她裙摆飘飘，朝车子走来。
一看便精心打扮过。
蒋云初跟陈叔打了下招呼，随后弯腰坐进车里，便跟男人的眼眸对上，她看到他领带松了，把小包放在腿上，凑过去，去给他重新系好。
秦少沭往后靠了靠，垂眸看她，“吃饭了吗？”
蒋云初点头：“吃了，你呢？”
秦少沭指尖捏了下眉心，道：“在公司吃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把领带扯开，蒋云初懂他意思，解了领带，眼看着男人的喉结跟肌肤，她耳根微红。
秦少沭眼眸垂着，静静地看着她。
几秒后，吩咐陈叔开车。
*
这次同学会，安排在京市雅阁的俱乐部，这个年费高达千万的地方，出入的都是富家千金少爷们。
一个同学会，排场就这么大。蒋云初下了车，看着雅阁二字，就想到父母把夏情费尽心思送进郁金香国际学校的目的。
她的同学会，从来都是简单大方，消费普通。跟夏情这种同学会根本比不了，秦少沭解了两颗扣子，走到她身边，搂住她的腰，带着她便上了台阶。
这地方的服务自然是好的，入门签名，毛巾擦手，服务员领路，带着他们走向二楼的包厢，蒋云初看着越来越近的门，这扇门后就是秦少沭的过去，他的高中时期，这两年来她一直极力躲避去了解秦少沭跟夏情的过去。
今天她要直面面对了。
服务员推开包厢门。
里面三三两两，站着或者坐着，靠着躺着的一群人，齐刷刷地看过来。看到秦少沭搂着个女人的腰站在门口，一瞬间，整个包厢跟按了暂停键一般，秦丽子甚至跳了起来，夏情坐在正中间，一袭黑色裙子，握着杯酒，跟定住了似，漂亮的眼眸里闪过几丝不敢置信。
还是策划者副班长陈中博赶紧站起来，笑道：“秦少沭，怎么才来。”
“去接她了。”秦少沭语气淡淡，搂着蒋云初往里走。陈中博挥手让其他人让位，匆匆看了眼蒋云初，“女朋友？”
陈中博那眼神带着几分探究，蒋云初很明显能感觉到，她指尖紧了几分，秦少沭这些同学全是京市的富家千金少爷，甚至有些是剧团的投资人。秦少沭垂眸看了眼蒋云初，说道：“是。”
陈中博：“呀，你好啊。”
“你好。”蒋云初回了他。
陈中博问道：“叫什么名字？”
蒋云初：“蒋云初。”
一声蒋云初让所有人看向了夏情，夏情眼底的不敢置信跟着少许的怒火随之消散，她笑着站起来，上前拉着蒋云初的手，道：“没错，她是我妹妹。”
“我以前跟你们说过吧，我妹妹小我四岁，现在也在唐奕老师的舞团。”夏情紧拉着蒋云初的手，眼眸不经意地扫过秦少沭，随后道：“我拉我妹妹，没问题吧？”
秦少沭掀起眼眸，轻扫过夏情，随后他松了手，说，“姐妹相聚，应当。”
蒋云初紧接着看向秦少沭。
秦少沭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她道：“喝点什么，我让中博给你拿。”
她抿唇，说了句果汁。秦少沭看向陈中博，陈中博赶紧让人安排。夏情看着蒋云初，包厢里光线昏暗，夏情眼眸里的笑意是漂浮的。
蒋云初跟她视线对上，没有示弱。
夏情嫣然一笑，低声道：“走吧，妹妹。”
蒋云初跟着她走到沙发边，陈静突然凑了过来，笑着拉住蒋云初的手臂，她对夏情说：“我跟蒋云初聊两句。”
夏情看一眼陈静，唇角的笑意很假，“哦，好啊。”
陈静也无惧夏情的表情。
夏情松了蒋云初，随后转身离开。蒋云初看着夏情的背影，看她刚走就被其他女生簇拥在中间，她下意识地看了眼那边被其他男生簇拥在中间的秦少沭。他们两个人，一眼看出是最耀眼的存在。
而人群中的夏情抬眼看着那低头点烟的秦少沭。
蒋云初的身子突然发抖，陈静吓坏了，赶紧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蒋云初喃喃道：“我是不是不该来？”
陈静愣了一秒，跟着抬眼看向了那边，仿佛重现了读书时候的一幕，最优秀的女生就应该跟最优秀的男生在一起，他们最是般配。陈静赶紧捂住蒋云初的眼睛，道：“你听我说，你才是他现在的女朋友，你如果觉得不开心，你上前去，去找他。”
蒋云初眼睛黑着，但那些调侃的声音还是传到了她耳朵里。
“秦少沭，夏情，你们可很久没打过台球了，以前啊，王见王，我们都只能是你们的陪衬。”
“哈哈哈什么陪衬，那是花童。”
蒋云初一把拉下陈静的手，她看到夏情扎起了头发，朝台球桌走去，眼神挑衅地看着秦少沭，她撑着桌球台，问道：“敢不敢跟我打？”
秦少沭咬着烟，没应。
陈中博笑着搭着秦少沭的肩膀，“看吧，又挑衅你了，快去，今天难得一聚，把她收拾了。”
“收拾她。”
“收拾她。”
蒋云初知道夏情优秀，见过她跳舞，也见到过跟父母相处的她，她觉得夏情的优秀于她来说是刺眼的。
但是她从没见过夏情面对男性的样子，不，她面对其他的男性都是有些高高在上的女神范，唯独对秦少沭，竟是这样，明艳，大胆，女人味十足。面对这样的夏情，秦少沭能不喜欢吗？
“蒋云初，蒋云初。”
陈静喊了几声。
蒋云初茫然地回神，她看着陈静，“我是不是不该来。”
陈静紧咬牙关，“他为什么肯带你来？”
蒋云初：“我求的。”
陈静心一跳，她看向那边的秦少沭，秦少沭是故意的吗？这时，服务员端了果汁进来，陈中博见到，立即接了过来，然后端着果汁过来，放在了蒋云初的跟前，他笑了下，说道：“原来是真的。”
蒋云初：“什么真的假的？”
陈中博一听。
眼眸带了几分怜悯。
他转身离去。
蒋云初猛地抓住陈静的手臂。
“他什么意思？”
陈静愣了愣，看着她道：“蒋云初，很多事情我觉得你得亲自问秦少沭，外面的传闻作不得真。”
蒋云初：“什么传闻？”
毫无预警的，她想起那天她走进电梯里，秦丽子嘴里说了句退而求其次的，然后呢？秦丽子到底想说什么？
她指尖泛白。
她抬眼看去，那边夏情已经下场，跟一个叫吴莨的男人打，秦少沭抱着手臂，嘴里咬着烟，烟雾缭绕，他在看，看着台球桌，看着夏情打球吧。夏情正全方位地吸引着他的注意力，蒋云初眼眶一红。
错了。
她不该让秦少沭带她来。
也不该让秦少沭来，她不知道多好，不知道这个男人跟夏情竟是这样相处，王见王？她已经可以在脑海里展现那个画面，当年他们是怎么相处的，耀眼明艳的女生，坐在他身边，打情骂俏。
这样的青春。
难怪他对她藏着掖着，难怪对她避而不谈。
这样的感情，就跟野草一样，春风吹又生。
她再想想自己跟他这几年，基本都是她主动的，难怪大一的时候，他眼里没有别人，那个时候，他心里住着人对吧。
这几年，是她求来的。
约往下想，蒋云初越发抖，陈静觉得她的手愈发冰凉，她说：“你坐着，我去喊秦少沭。”
“不用，我去上个洗手间。”说完，蒋云初推开陈静的手，朝洗手间走去，这两天的温柔全被打碎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那天他得知她没拿下首席的时候，她怀着对夏情的怒火问他舍得吗？原来他是真的不舍得，所以隔天对她格外温柔，温柔到她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而她，被他的温柔迷惑了。
说到底，他就是不愿意动手。
她抬手，刚碰到了洗手间的门，就听到从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说话声。
“蒋云初什么胆子啊？居然敢来参加同学会。”
“秦少沭学长是不是故意带蒋云初来气夏情姐的？”
“我看就是。”
“蒋云初哦，这个替代品哦，还当自己是正主呢。”
替代品。
你就是个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秦丽子那句话终于全了。
她仅仅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因为夏情不在，所以勉为其难跟她在一起对吗？
“蒋云初，蒋云初！”陈静赶紧扶住蒋云初的手臂，焦急地喊了她几声，这几声也让那边在看台球的人听见，纷纷转头过来，秦少沭一把推开其他人，大步地走来。
蒋云初抬眼，看着那高大俊朗的男人。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秦少沭见她后退，眼眸一深，不动声色地盯着她。
蒋云初扯唇，道：“替代品？”
秦少沭眼眸一缩，极其锐利，“什么？”
第14章
蒋云初指着自己，“我是夏情的替代品？”
秦少沭拧眉，“蒋云初！”
“是不是？”
“不是。”
蒋云初却是一笑，“但所有人都觉得我是。”
秦少沭脸色沉了，他扫了眼其他人，尤其是蒋云初身后从洗手间里出来的秦丽子等人。随后他朝蒋云初走去。
蒋云初却又再退了一步。
眼看她一退再退，秦少沭陡然觉得刺眼，他大步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扯进怀里，说道；“我们先回家。”
蒋云初在他怀里，没应，也没动。秦少沭低头看，蒋云初挪开了视线，眼神看向了别的地方，秦少沭一把捏住她下巴，把她的脸转了回来。蒋云初定定地看着他，看他的容貌，看他的眉眼，看他的眼眸。
突地，闭上了眼。
秦少沭愣了一秒，他下颌紧了几分，拦腰把她抱了起来。
他对陈静说道：“帮她把东西拿了。”
陈静应了一声。
秦少沭没有跟其他人打招呼，直接抱着她出去，大步地走进电梯。他进去的那一刻，夏情身子一软，几乎站不稳，陈中博一把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说道：“别慌。”
夏情看了眼手腕上的红绳。
手掌摁住了。
那是他们的青春，是他们元旦表演之前，戴上的。
秦少沭也有一条。
*
李秘书突然接到陈静的电话，急忙跑去开车，车子几乎是紧刹着停在门口，便看到老板抱着人从电梯走了出来，李秘书看到蒋云初苍白的脸，一时也茫然，同学会发生了什么？
秦少沭坐进车里，并没有把蒋云初放下，他把人抱着，语气低沉，“蒋云初，是你要参加的同学会。”
蒋云初靠在他怀里，一声不吭。
秦少沭看她这样，手臂紧了几分，他让李秘书开车。车子启动，开出了大路，秦少沭放在扶手上的手机紧跟着响起。
滴滴滴几声。
蒋云初转头看去。
【夏情发来一条微信】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幕，但这也不会是最后一幕，秦少沭拿起手机，扔到一旁，他掐着她的腰，喊道：“蒋云初。”
蒋云初收回视线，她看一眼秦少沭。
男人眼眸锐利地看着她，蒋云初抬眼，眼眸却被一个婚纱走廊给吸引了，一排排的婚纱走廊，美轮美奂的婚纱，那些人形模特就算是一个表情，却看出眼底带着的光以及唇角带着笑意，穿上婚纱的，哪怕是人形模特，也是幸福的。
她突然想起上次在电台里听到的那个男声。
“是的，爱一个人肯定会想娶她。”
所以，秦少沭爱她吗？
蒋云初收回了目光，看向秦少沭，说：“你会不会娶我？”
秦少沭一愣，他眯眼，“蒋云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蒋云初：“你会吗？”
秦少沭紧掐着她的腰，“婚姻不是儿戏。蒋云初。”
这句话跟成绩靠自己挣有什么区别？蒋云初笑了笑，挪开了视线，秦少沭突地心口七上八下，他强按压下来。正好，车子也到别墅门口了，张姐给屋里留了一盏灯，暖色系的，蒋云初看着那一盏灯。
她曾经就觉得这个别墅是她的家，里面有秦少沭，有她。
可惜。
她曾经是那么天真。
她想起这两年来，她似乎更像一只金丝雀，被秦少沭养在别墅里。他的好友，傅临远，萧邪，两位出名的侄子，她从没见过。他把身边的位置空着，就为等夏情回来，这一切都不是猜测，是真实。
扔在后座的手机响起，铃铃铃。蒋云初回头扫一眼，来电【夏情】，她收回视线，对秦少沭道：“你接个电话吧。”
她语气平静，秦少沭定定地看她，并没有去拿手机。他抬手扯了下领口，捏着她的脸，道：“下车，我们回家。”
蒋云初看他一眼，长腿下了车。
入夜风挺大，她刚站稳，秦少沭搂着她的腰，就带着她进了门。蒋云初一进门，就开始拆腕表，拆项链，耳环，这些都是秦少沭给她置办的，她随手将它们放在路过的所到之处。秦少沭跟在身后，沉着眼眸看着。
一路进了主卧室，蒋云初已经把头发全盘了起来，翻找着家居服，她直起身子，看着秦少沭，“今晚，我们分开睡吧？”
秦少沭靠着柜子，摸了打火机，啪一下，打亮。
他掀起眼眸，看她，“不行。”
蒋云初沉默几秒，她拎着家居服进了浴室。秦少沭开了烟盒，倒出一根烟，放到唇边狠狠地咬着，点燃。
洗完澡，蒋云初披散着湿发，走到床边坐下，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她扫了一眼，竟是秦丽子她们，这些人平日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点开了看，全是骂她的。
秦丽子：你要不要脸？你抢自己姐姐的男朋友你要脸吗？
秦丽子：最不要脸的就是你，还敢来参加同学会，怎么样？你知道他们以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要不要我给你看看，他们的过去！
秦丽子：走着瞧，看谁能走到最后。
蒋云初垂眸看着，一条接一条，随后她将手机翻个面。接着掀开被子，躺下，陈静给她发了条微信。
陈静：还好吗？
蒋云初也没有回复，她紧握着手机。而客厅沙发上那男人，抽完了一根烟，起身，看了眼床上的女人。
他走到床边，坐下，伸手从被窝里把她翻个身。蒋云初略微挣扎，秦少沭把她的脸翻过来，指腹碰着她的眼角，没有发现泪水，他松一口气，随后他低头堵住她的嘴唇，蒋云初却狠狠地抬手，抓了他脖颈一下。
秦少沭修长的脖颈立即见血。
他握住她的手，吻得深。
蒋云初挣扎几许，后呜呜几声，泪水涌上眼眶又被隐忍了回去，眼眶红得如血。秦少沭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说道：“休假几天，我带你出去。”
蒋云初咬紧唇，“你娶我，我就答应。”
秦少沭眼眸一深，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