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的时候,我终于见到我那夫君。
他由两个人搀扶着,脸色惨白,连嘴唇都不见血色,一副行将就木之态。
要不是身上的大红喜服,还以为这不是拜堂,是来奔丧的。
等到夫妻对拜完,他放松地舒了口气,冲我笑了笑,头一歪晕了过去。
我惊了一跳,整个人弹开。
我闪得快,忘了肩膀上还倒了个男人。
只听「扑通」一声,刚出炉的夫君直挺挺摔在地上。
这……
我扶正了头纱,双手交叉,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
几个下人手忙脚乱地去抬人,定国公重重地合上茶盖。
定国公夫人也眉头紧蹙:「你怎地不知扶着点世子?若是摔坏了可如何是好?」
旁边的季佑礼冷笑着开口:「只怕这位三姑娘,着急想当寡妇呢。」
我低着头,不敢吱声。
天地良心,我真心没有,也不想这么早当寡妇。
直到晚上,季佑安才慢慢睁开眼。
我早已扯了头纱,去了礼服,正趴在桌上吃鸡。
正好听到背后幽幽的男声:
「好吃吗?」
我回过头,下意识地点了点。
他身上只着里衣,随着他起身依靠的动作,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露出修长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来。
只见他头往后仰,合上双目,喉咙动了动:
「这里,还有更好吃的。」
「啪嗒」一声,鸡腿掉在地上,我一个直女,后知后觉竟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得不承认,季佑安虽然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生得倒是极好的。
若说季佑礼是清高淡雅的君子竹,那他便是矜贵冷致的云边月。
缥缈无绪,却偏偏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我双眼发直,埋头思索。
这样做好吗?
美色近在眼前,罢了,就当做任务谋求点福利。
我擦了擦油水,伸手抚上他面颊。
他不为所动,任我施为。
正当我劲头正盛,扯上腰带的时候,窗外传来一声隐秘的鸟叫。
我呆了呆,不理会,再继续扯。
隐秘的鸟叫又响起来。
我抄起手边的摆件就砸了过去。
叫声没了,我心满意足。
季佑安略惊,睁开的双眸隐隐含着雾气,
「锦儿,怎么了?」
我微微一笑,随口道:「没什么,感觉有老鼠的声音。」
这是我们隐卫的专有的暗号,一般人听不见。
不知道他们发什么疯,这会儿来唤我。
没等我继续下手,叫声又来了,这回不再低沉,反而带着些急迫。
我默了片刻,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动手穿衣服。
季佑安察觉到我不对劲,幽黑的眸子盯着我:「可是锦儿不喜欢?」
我扯了扯嘴角,一本正经地回答:
「说起来夫君你可能不信,妾来活儿了,妾得去杀个人。」
在他的目瞪口呆中,我手掌化作刀刃,一招劈晕了他,套上夜行衣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