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十一月末，龙国早已入冬。
京都位于龙国北方，入冬之后到了晚上，户外的气温最低能到零下十几度这么夸张，就算是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顶不住。
才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万豪就感觉自己的脸冻得生疼，手脚也冻得有些麻木。
这一刻，他真的很难受。
心里难受。
他一个身高一米九的壮小伙站了几分钟就感觉难受，而自己那一米六不到、身形弱小的妈妈却这样坚持了十多年。
一想到自己跟狐朋狗友们去外面胡吃海喝的钱，是他妈妈通过这样的方式赚来的，他就忍不住想哭。
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过去有多混蛋。
“今天不卖完不准回家！！！”
万豪咬了咬牙，在心里给自己立下军令状。
他记得很清楚，妈妈每次回去的时候箱子都是空的。
妈妈能做到，他也能做到。
“社，社，社会摇，社会摇……”
正等着生意上门呢，一阵DJ的声音突然响起。
原来是电话响了。
万豪皱眉。
这是他过去更换的手机铃声，名字叫《社会摇》DJ版。
过去他觉得这歌非常好听，十分符合自己的气质，但现在听到却只觉得十分厌烦。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居然是跟自己一起玩的黄毛打来的。
再次感到烦躁，想了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豪哥，过来嗨啊，兄弟们都等着呢。”
“不了，你们玩吧！”
“啥情况啊豪哥，哥几个酒都点好了，就等你了。”
“你妈又想让老子过去买单是吧，滚！以后别联系老子了，就当老子不认识你。”
挂断了电话，反手就是一个拉黑，又找到其他的混子，全部拉黑。
自己当初也不知道是咋想的，放着老妈不管，成天跟这帮混蛋鬼混。
从今往后，这些个狐朋狗友绝对不能再联系了。
要专心为老妈治病。
一阵寒风吹过，顺着脖子灌到了衣服里，万豪当即抖了两下。
真的冷！
随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他打算抽一根暖和暖和。
捏住一根烟用手轻轻一弹，烟便到了嘴里。
顺手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只听得“叮”的一声火便来了。
动作流畅，很是潇洒。
但突然，万豪想起了妈妈的话。
“少抽烟，对身体不好！”
思考了两秒，直接将嘴里的烟扔吐掉，顺手又将剩下的烟扔到了垃圾桶里。
为了妈妈，以后不抽烟了！
打火机他没舍得扔，因为这是妈妈送他的二十岁的生日礼物。
Zippo的镜面不锈钢，一个得好几百块。
明知道抽烟不好，但还是送了打火机。
也许这就是母亲吧。
“你没看错吧，阿姨今天来这边了？”
“我又不瞎，招牌都摆出来了，我还能看错？”
“可是阿姨今天不是应该去隔壁吗？怎么突然来我们这边了？”
“你管他呢，阿姨今天心情好，就想来咱五道口，不行吗？”
“就是，咱又没坏规矩，鹅腿是人阿姨的，她想卖给谁就卖给谁，隔壁那帮货管得着吗？”
突然听到一阵吵闹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过去，却发现一群人正从校园内冲了出来。
有男有女，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乌泱泱一大片。
万豪正纳闷这群人干嘛呢，却突然发现他们在扫视一圈后，径直朝着自己跑了过来。
“哈哈，还真是王阿姨的招牌！”
“我都跟你们说了我亲眼看到的，你们一个个都不相信我。”
“哈哈，抱歉抱歉，是我们错怪了你。”
“咦，那人好像不是王阿姨啊，可是他怎么会骑着王姨的车子？”
“看起来年纪跟咱差不多，会不会是王阿姨的儿子？”
“问问不就知道了吗？”
“你好，请问你是王阿姨的儿子吗？”
一个戴着眼镜的女生问道，与此同时其他人也全都看向万豪，好奇地打量着他。
“呃……你说的王阿姨全名是？”
万豪听得云里雾里，根本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王翠芬王阿姨啊！”戴眼镜的女生指着牌子说道，“《阿姨鹅腿》四个字写的清清楚楚，这就是王阿姨的招牌啊，不是她让你来送鹅腿的吗？”
听到妈妈的名字，万豪这才稍微明白了点。
合着是妈妈的熟客，跑过来买鸭腿的啊。
吓我一跳。
大半夜这么多人，他还以为是打劫的呢。
“是的，我是她儿子，你们是要买鹅腿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众人全都面色一喜，很自觉就开始排队了。
不过就在此时，那个戴眼镜的女生还是多了一嘴，问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
“那个，你确定有鹅腿卖给我们吗？”
此话一出，原本还跑去排队的一群人全都停下了脚步，目光再次汇聚到万豪的身上。
这一幕又给万豪整不会了。
啥情况啊？
怎么感觉这群人的眼神怪怪？
我出来摆摊卖鹅腿，你们要买鹅腿，我难道还会不卖给你们？
难不成是因为害怕不够？
有可能！
眼前这乌泱泱一大片，少说五六十人呢，要是一个人买两个的话，貌似还真不够。
于是乎，他试探性地问道：“你们要多少？”
本以为戴眼镜的女生会说出一个大概的数字，却不料所有人竟然同时开口：“你有多少？”
万豪震惊了。
好家伙，这是提前排练过的吗？
回答得这么整齐？
不管了，出发前系统就说过，箱子里刚好一百根烤鹅腿，只要全部卖完就能完成任务。
眼下这么多人都要，他断然没有不卖的道理。
“不多不少，一百根！”
“全要了！”
说完，那戴眼镜的女生拿起手机就准备扫码。
“扫你的还是扫王阿姨的？”
“扫我妈的吧，支付宝微信都行，扫完给我看一下就行。”
本身这些烧烤就是妈妈做的，这钱应该给她。
“那我直接微信转给阿姨吧，你看看这个是不是阿姨的微信？”
说完就将手机递了过来。
万豪一看又懵了。
她怎么会有妈妈的微信？
另外刚刚那界面好像是一个群？
群名字叫五道口鹅腿群？
现在摆摊卖点烧烤，还得先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