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深不碰她,又怎么会有孩子……
她捏紧调令文件,强压下涌上心的酸涩往站长办公室走。
‘叩叩叩!’
敲了门,纪星繁推门而入,却见里面不只有站长,还有几天都没回家的傅砚深。
诧然了瞬,她才将手里的调令递了过去:“站长,我要调到电视台去了,麻烦您签个字。”
可站长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纪星繁正疑惑,他清晰的回复就跟响雷似的在办公室里炸开。
“傅政委已经把这唯一的电视台主持名额给了于英楠,你这份调令没用了。”
纪星繁心登时被重重一击,下意识看向傅砚深:“为什么?”
傅砚深没有看她,而是朝站长说:“麻烦了。”
话落,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刚走到走廊,纪星繁就挣扎抽出手,心肺翻腾着灼痛:“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为了那一个名额努力了整整一年!”
傅砚深转身看着她,态度平和:“英楠上有老下有小,经济压力大,而且她之前在学校也做过主持人,这份工作给她最合适不过。”
凝着他理所当然的的眼神,纪星繁的心就像被刀尖扎着,疼的说不出话。
这时,傅砚深又放缓语气,安抚似的握了握她的肩:“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是军嫂,要有军属的气量和大度,要多为人们群众着想。”
“英楠带着孩子老人,家里艰难,而你就算不工作,我的津贴足够养你养这个家了。”
纪星繁霎时红了眼,狠狠退开了男人。
“你不是我,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拼命争取来的机会,被你三言两语给了你的初恋,你居然还要劝我大度?”
越说,她越压不住委屈。
出口的话更冲:“这儿比于英楠困难的群众多的是,也不见你去帮他们啊?你做的这一切,真没有私心吗?”
“纪星繁!”傅砚深忽得变脸。
这时,通讯员忽然过来:“政委,军区总部那边让您过去一趟。”
气氛依旧僵持。
纪婉眼眶的泪差点溢出来,傅砚深抿唇,声音又柔和下来:“这事的确是我不对,你想要什么,我都会补偿你。”
说完,傅砚深就走了。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纪星繁自嘲一笑,慢慢走下楼。
补偿?如果她要他的爱,他会给吗?
她真佩服上辈子的自己,居然能忍了几十年……
“小纪,你在这儿啊,刚好我这儿有你的信。”
纪星繁收敛情绪,转头接过同事递来的信封:“谢谢。”
打开一看,是本地教委盖了章的准考证。
看到上面的章印,她的心终于得到些舒缓。
继续忍几天吧,等高考之后就能结束了。
于是,纪星繁比之前更用功备考了。
除了上班,其他时间都用来看书做题。
不知不觉半个多月,虽然住在一起,但她都没和傅砚深见到面。
直到这天傍晚,纪星繁骑着单车路过电视台,却见一辆熟悉军绿吉普停在路边,不由停了下来。
紧接着,傅砚深和于英楠从大楼里出来。
两方相撞,仿佛停滞的时间漫起丝僵凝的气氛。
沉寂中,于英楠率先打开话匣:“今天我加了会儿班,砚深怕我回家不安全才特意来接我,星繁妹子不会介意吧?”
话语里的炫耀刺的纪星繁耳膜隐隐作痛,抓着龙头的手也不觉收紧。
傅砚深视线扫过她挎包里的书,朝她走过去:“天快黑了,一起回去吧。”
纪星繁避开他的手,移开目光:“不用,我自己可以。”
说完,直接蹬上车朝军区骑去。
晚风擦过微红的眼角,她竭力控制着不断涌上心的酸涩,安慰自己。
没必要去在意,等高考完后,她马上跟傅砚深提离婚……
天彻底黑了。
纪星繁吃完饭,待在自己房里做题,房门被慢慢推开。
余光瞥去,一身常服的傅砚深走过来,脸上带着示好的温柔:“高考准备的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她眸光黯了黯,还有不到一周就高考了,他不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迟?
搭下眼眸,她装作翻书,漫不经心地说:“不需要,你有时间就去陪于英楠。”
傅砚深脸色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纪星繁这才抬头看他,瞥见他眼里的愠色,捏着书页的手不觉收紧:“没有其他的事就出去吧,我要安静备考。”
她反常的冷淡让傅砚深眉头拧成结,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带着气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纪星繁垂下眸子,疲惫不已。
形同陌路的夫妻,大概就是他们这个样子吧……
一周后。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
纪星繁一大早就出了门,没想到刚出大院岔路口,迎面就跟一个人影撞到一块。
‘呼啦’一声,挎包掉在地上,里头的纸笔散落一地,又被一只纤细的手一一捡起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