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项目可不小。”厉国山不动声色道。
“我知道，但是我也能做，我可以这段时间就专注您这一个项目，我能做好，而且对我来说，利润也比其他那些大很多，我要价也最低，您也是划算的。”姜唯一诚恳道。
“这样吧，唯一，我先考虑考虑看看，要是可以，我到时候联系你。”厉国山和蔼道。
“谢谢叔叔。”
厉国山细致又体贴的说道：“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早饭？“
“不用了，叔叔，我先走了。“姜唯一起了身，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厉深没有问事情的结果，他早就知道厉国山的答案，果然几天之后，这个项目还是给了外省的一家小公司。
小公司做这个项目利益大，其实厉国山跟姜唯一合作是划算的，只不过他到底不放心，也不找本地的，就是为了防止姜唯一知根知底，心里不愉快。
厉国山不好开口跟姜唯一解释，最后让厉深打电话去说。
厉深甚至没特地去找借口，用的都是往常的那些，疏离的说：‘唯一姐，跟你合作实在是不行。“
姜唯一冷淡反问道：“是吗？”
“我们在考虑合作方的时候，你的一直留在最后一轮，综合考量，还是不得不给你拿掉，但凡你这边有人家七成划算，我们都会找你。”厉深继续道。
姜唯一温和的说：“我还以为你们一开始，就会直接先把我拿掉。“
事实确实如此。
厉深语气无比自然：“怎么会。”
不过出院之后，厉国山那边千好万好，在项目方面，还是半点不肯松口，姜唯一就知道，想从他这里下手，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姜唯一修养了一阵子，然后把厉深的钱给退了回去。
那边大概是收到她的退款了，才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怎么把钱给赚回来了？”
“问你借钱，不太合适。”
厉深瞬间就明白了，道：“也是，徐斯言借给你，你也要安心很多。毕竟你们关系熟，不过你们这样好，真的没有在一起？”
姜唯一没有刻意去隐瞒这件事：“暂时还没有。”
厉深咬文嚼字厉害，说：“暂时就说明以后你们肯定要在一起，现在你在担心什么，怕家里的长辈知道不同意，还是怕别人说闲话？”
姜唯一说：“不知道。”
“因为现实问题犹豫，确实也正常。爱情打不败现实这是真事。”厉深劝她说，“放心吧，徐斯言想跟你在一起的话，他自己会努力的。”
姜唯一说：“我挂了。”
厉深应了声，说：“那先这样。”
“等一等。”姜唯一迟疑片刻，道，“真的就不能在合作的事情上帮帮忙？厉深，其实我知道有很多项目。我其实还是挺合适的，并不是你说的那样，完全不占优势。”
厉深打太极说：“再看吧，有适合的，我肯定找你。”
姜唯一到底是没有再开口，有些事情，对方不愿意，说的再多，也无济于事。
她放下手机的时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晚上她照例去谈合作，越来越拼，没有人知道她这么拼命的意义在哪，原本开公司是打发时间，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这一天晚上有人隐隐约约提了一嘴厉深。
姜唯一和气问道：“厉深怎么了？”
“一开始，大伙见厉深对你还算客气，所以还是跟你照常来往，不过后边厉深什么意思，我们也琢磨出来几分，他客气是客气，但是其实是没打算帮你一成的，我们也不不想继续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已经是最近，第二个因为厉氏态度，也对她抱迟疑态度的了。
没了厉深这些老朋友，姜唯一也不是不能活，只不过会更加了累。
“厉深女朋友回来，他再帮你，肯定不合适。“对方说，“所以他也不是刻意不想帮你，只不过得考虑方方面面。”
姜唯一也就顺嘴提了一句：“前几天我住院，厉深送了我一束红玫瑰。”
她说这话，只不过是为了混淆视线。
对方的脸色果然有了细微的变化。
姜唯一跟厉深，分分合合很多次了，中间甚至一度有一个温湉，后面还是结婚了。姜唯一只是刻意把他往厉深跟她还说不准会怎么样的方向引导。
如果和好了，那男人在这时候帮姜唯一，她肯定是感激的。
不过她只是说了事实，剩下的靠想象，她也不算胡说。
……
半个小时之后，姜唯一带着签好的合同回了公司。
不过没过多久，厉深就来找她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厉深今天没有之前那么客气，声音凉了些许，说：“唯一姐，利用我谈生意还真是简单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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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深语调难辨：“我还真想不到，订错一束花，后续还能被你所用。”
姜唯一没有解释，只是说了事情经过：“我没有润色什么，就只说了，你送我玫瑰花这一句话。”
“这一句话，还不够人家多想么？”厉深沉声说。
“人家要想，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姜唯一说。
“你刻意往那方面引，谁都会往那方面想，这叫有预谋的引导。”
姜唯一嘴角挂着浅的，温和的笑意，并没有跟他一般计较的模样，但是不开口了。
半天后，厉深态度缓和了点，说，“唯一姐，我也不是计较什么，就是这种事，少不了会有人说闲话，我们这次是真的断了，背后再被掀起风浪不太好。麻烦你之后别再说了。我向来也不喜欢别人利用我。”
姜唯一说：“行。”
厉深看了她两眼，她表情平静，也懒得多做解释。
“以后我不会再提起你，你也不要再提起我。”许久之后，姜唯一才开口说，“还有我跟厉氏的合作情况到底如何，不如你告诉我实话，你不愿意就说你不愿意，不要说什么合不合适，不然我还得死磕，对彼此而言，都浪费时间。“
厉深忖度了了有那么一会儿，坦然道：“什么意思，其实你心里也清楚。”
“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没。”他多说一个字也不愿意了。
“嗯，我清楚的。”姜唯一说，“以后没有我同意，你不要随便往我公司走。你怕别人背后风言风语，我也怕。也不想好的名声都被你担了，与其还要寒暄客套，不如就当个陌生人。”
厉深看了她几秒，跟她言简意赅的方式如出一辙，还带了点凉意：“行。”
姜唯一朝门口保安喊道：“送客。”
厉深脸沉下来，转身就走。
范起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觉得这个问题棘手：“姜小姐，其实做做场面戏，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姜唯一笑道：“得罪完他，我能知道厉氏的态度，也是好的。”
范起说：“你其实很懂趋利避害，我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往厉氏扎进去。”
姜唯一的笑意淡了点。
“厉氏是不是有你想得到的东西？“范起想起厉国山对姜唯一似乎也颇为忌惮，时不时就要过问她两嘴。
“并不是我非要和厉氏怎么样。是厉氏这边不通融，外头那些都会厉氏尾巴走，我会很困难。“
范起了悟，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厉氏那边我爱莫能助，其他人那里或许我可以替你想想办法。”
姜唯一感激道：“谢谢。”
.
顾泽元这一回来，直逼年底。
姜横山也回了家。
姜唯一跟他打了个照面，两个人坐在同一桌子上，双方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之后，姜横山才开口道：“日记我看完了。”
姜唯一余光看向他，并不言语，低头一勺一勺喝汤。
“最近遇上难题了？”姜横山再次开口问道。
姜唯一面对他时，脸上并没有往常的笑意，就像是摘下了寻常的面具，异常文静。
“需不需要我帮忙？”他主动说。
“不用，当陌生人就行。”她说。
姜横山无言，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有些局促的说：“你小时候，我做的那些，我真的。”
他突然用力的扇自己一巴掌，太用力，客厅里甚至传来回响，姜唯一在旁边无动于衷。
“唯一，是我该死。”他哽咽说。
姜唯一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姜横山服软的一面，这是头一次。
“我从日记里看到的时候，觉得恶心。”姜唯一说。
姜横山身躯异常僵硬。
“不过最近想一想，也释怀了。”她终于抬眸看他，说，“我有一个学生，很有经商天赋，你把她留在身边吧。”
姜横山蹙起眉。
……
圈子里年底有个规矩，年前两天，要互相串门。
说是串门，实际上也是讨好送礼，攀关系。
姜唯一本来是不打算往厉家跑一趟，但不管怎么说，公司还在，厉国山帮过她忙这事让人没话说。她还是上门送了礼。
厉深并不在家，再好不过。
姜唯一在厉家只待了二十几分钟，就笑着找借口要走了。
厉国山有些迟疑的开口说：“唯一，女孩子还是不要那么拼了，你身体也不好。”
姜唯一笑意未变，点了点头，很快就离开了。
年前一天，年轻人又有年轻人的派对，姜唯一不认为自己还属于年轻人这个行列，不过顾泽元他们非要拉着她一起去，她也只好跟着了。
问起厉深的是一个女孩，半年前和厉深吃过饭的那位，她拉着厉深的一个老朋友问：“厉深没来吗？“
那人说：“这两天没见到人，大过年的，应该是出去接女朋友回来过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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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女凑在一窝，容易暧昧，玩的游戏，也变成了男女皆宜的真心话、大冒险。
姜唯一不喜欢这些，但还是架不住几个年轻人的热情邀请，被迫加入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从她身上，挖掘出一些比较有趣的故事。
显然她和厉深的瓜，有的人还是想吃。
姜唯一确实被有意无意的针对了。
很快她就输了，有人问她：“都说你很早之前喜欢徐斯言，那你和他发生过关系没有？”
姜唯一淡然：“没有。”
她话音刚落，旁边就传来一声不易察觉的、轻慢的、讽刺的笑意。
姜唯一余光看过去，是厉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玩乐。
她收回视线，不急不躁的坐着。
“唯一姐，你怎么看待**这件事？”突然有人问她，“你自己能否接受这件事？”
“这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姜唯一浅笑道，“不过前提是单身，不是单身到底是有些不太好。破坏别人感情，那很缺德不是吗？”
坐在姜唯一对面的几个男孩子对视了一眼，说：“所以你是单身对吗？”
“对。”
那边的男孩们显然松了一口气。
参加派对的，往往都是满二十岁之后那一批，这些都面生，显然年纪都还小。
临结束前，服务员送来酒，一人一杯。
“里面有一杯脱单酒，看谁有那么好的运气，能喝到，又能碰上什么样的人。”
比起这些小屁孩的紧张和兴奋雀跃，姜唯一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尽管她对脱单酒是什么并不清楚。
她很快就从人群中走了，迎面跟厉深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微微侧着，避开她，她也刻意跟旁边的人打招呼，当作没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