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传令,击鼓,将朕的大纛立起来,让所有班直都能看到!”
“传令,北门城头兵力不动,将其余班直调至南门!”
“传令,所有太监宫女至一处看管起来,违抗者格杀勿论!”
“传令......”
随着一条条命令发出,城内沸腾如汤的局面快速稳定。
皇帝亲征,所有人就有了主心骨。
很快,代表御驾的大纛立起,鼓声传递四方。
匆匆赶来的副统领林德明看着林策,眼神惊疑,这还是印象中,那位体弱无能的陛下吗?
“臣御前林德明,参见陛下!”
“阵前无需虚礼,速速将前方战况讲来。”
林德明赶紧通禀。
叛军不止北门外的五千,还有一支埋伏于南门的千数奇兵。
配合宫内内鬼,便轻而易举地攻下了南门。
现在正向北门攻去,试图里应外合。
“好一招声东击西。”
林策听完后,面色阴沉。
“其他门调下的御前班直何在?”
“正火速赶至宣德门步防,必不让这千数逆兵冲破!”林德明答。
“不可!”他果断下令:“让班直将防线前移,不可依托于阵地,在运动中给我将这伙叛军吃下。”
此时林策头脑异常清醒。
一味防守,迟则生变。
可林德明却不理解,他焦急反驳道:“陛下,臣领兵多年,从不闻这种战阵之术,请陛下慎重决议!”
“此为运动战。”林策不怒自威:“林卿只需牢记十六字真言。”
林德明一惊,“十六字真言?”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九宫三十六院,宫墙复杂,以十人做小队,分散阻击,配以火攻,毒攻,佯兵,将这些贼子给我吃下!”
林策的声音铿锵有力,运筹帷幄。
不和对方战阵死拼,以机动性换取战术先手,从而消灭敌人。
相较于封建时代落后的战术思想体系,运动战的理念,无疑是一种降维打击。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林德明细细揣摩,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忍不住击节而赞。
“陛下圣明!有此十六字真言,臣以阖家性命担保,必将全歼这千数叛军!”
“林卿且去,朕就在此观尔歼敌。”
“诺!”林德明内心激荡不已。
得此明主,大夏江山何愁不稳?
大声应喝后立马转身,怒眉须张,以刀叩甲。
“击鼓,随本将杀敌!陛下正在看着我们呢!”
林德明话音刚落,班直队伍就轰然应声,气吞万里,如狼似虎般向叛军扑去。
皇城南门外,有传令急报。
“报,王爷,陛下正在御驾亲征。“
“报,南门损失惨重,正在溃退!”
“.......”
某座大马之上,雍王当听到“御驾亲征”时,惊怒不已。
“放屁!”
“陛下都死....一定是那妖后使诈。”
他色厉内荏,发出咆哮。
只是下一秒,当他看到城门楼立起大纛时,他脸上一惊,差点掉下马来。
他扶正头上玉冠,立马惊慌下令。
“快,撤下...”
话音未落,一位心腹赶紧在他耳边低语。
“王爷,宰相来人求见,到了大营。”
“宰相?”
雍王当即大喜,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快,速请来!”
说着,他便匆匆到了后营一处营帐。
一进去,看到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身边还跟着一个护卫。
那人转身掀开斗篷,露出一张花白带须的老者。
雍王见到来人,立马低呼。
“王相,救我!”
“想必王相已经得到消息,陛下根本没死!”
他急声,面露慌色。
语气里还隐有责备之意。
无他,陛下驾崩,就是王相给他的消息。
可,陛下,还活着!
“王爷这是在责怪本相?”
王鸿煊眸绽精光。
“不瞒王相。”雍王面色一霁:“本王神志已乱,不知王相何以教我?”
王鸿煊轻抚胡在须,抬手作斩,眼带厉色:“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雍王瞬间迟疑:“王相的意思是...放手一搏?”
“不错!”王鸿煊沉声道:“妖后秉权,隔绝中外,若不趁现在大好良机一举攻破皇城,诛妖后,清君侧,日后国虽大,又岂有王爷立锥之地?”
“至于,陛下...还活不活着,已经无所谓了!”
皇位之争,何等酷烈?
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个道理雍王也懂。
但…
“王相可能不知,本王之前已有偏师攻破南门,但不到半个时辰,便已偃旗息鼓......”
王鸿煊大喝:“所谓难易,无非是代价问题。只要攻破皇城,大位于王爷便唾手可得,届时整个天下都是王爷的,又何必在乎这区区兵马?”
“请王爷速下决心!”
“王相,我看不如就此罢了,本王反正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还可从......”雍王迟疑了。
“废物!”
一声厉喝骤然打断他。
只见王鸿煊如狼一般看着他。
雍王面色一抖,有些惊怒,“王相,你......”
却见王鸿煊卸下所有的伪装,凶厉道:“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来人——”
雍王脚下连连退步,就要喊人。
但下一秒,他只感觉脖子一痛。
接着,视野天旋地转。
最后,他看到了自己的脚!
“啪!”
雍王头颅掉落在了地上,滚了两滚,死不瞑目。
这时,刚才的喊声传到营账外,雍王的心腹冲了进来。
不过,对方看到雍王的头颅,先是一惊,然后对着王鸿煊恭敬一拜。
王鸿煊看了他一眼,沉声道:
“把雍王的头颅敬献给陛下!”
“就说老臣已经平叛!”
“你去接管那数千兵马,围在皇城外围!”
“然后通知所有大臣,准备进宫!“
说完,他看向皇城方向那面大纛,眼神闪过一抹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