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平静的目光从面前这个女人身上扫过,之前在部队常听温臣提起家里这个妹妹,说是在国外留学,性子太野,可今日一瞧,明显不只野,还很会演。
……
比起后院的冷清,前厅热闹得令人烦躁,温念被母亲拉着见了不少长辈。前几年她都是在国外,今年回国要长居,长辈们言语间的话都是围绕有男朋友没?有没有心仪的对象?要是没有就介绍几个认识认识?毕竟岁数也不小了。
母亲刘芸这几年一直担心自己这个女儿会在纽约给他们找个欧美女婿,到时候语言不通,生活理念不同,又嫁那么远,再过得不幸福离婚了怎么办?毕竟婚姻这事不分家境,再有钱的人家还不照样离婚?
但温念想得很开,遇不到宁愿单着。
一圈下来,温念注意到哥哥温臣带来的那个祁宴好像很受欢迎,三爷爷家那个向来势利眼的小奶奶已经带着女儿温岚过去。论辈分,她还得叫温岚小姑,虽然两人只相差两岁。
嗯,是她比温岚大两岁。
“看到那边那个高个子的小伙子没有?他是你哥之前在部队的战友,名字叫祁宴,退伍后就接手了家里的公司,现在跟咱们温氏也有生意上的合作,他父亲祁万林跟你爷爷还有几十年的交情……”
刘芸语调轻缓地介绍着祁家这个小儿子,看到她听得还很专注,便试探地问:“念念,你觉得你哥这个战友怎么样?”
温念一听,就知道自己妈这是想给自己牵红线,赶紧摆手转身要走:“您可别,他那种冰块不是我的菜,我下不去口,怕硌牙,留给温岚吧。”
温臣一听,瞪了她一眼。
瞪她干吗?
温念侧身顺着哥哥的视线向后扭,刚好与祁宴的目光相撞。
这是?听到了?
应该是听到了,反正腰被自己妈狠拧了一下,挺疼的。
……
爷爷的寿宴结束,祁宴还没走。
其实祁宴还没来温家前,温念就听家人讲过他的家世。
祁家在北城除了房地产外,旗下的欧祁集团还涉及金融石油领域,祁宴在家里排行老四,上面还有三个哥哥,身为掌舵人祁万林的小儿子,这种男人自然是温家的座上宾。
都这么晚了,瞧着小姑温岚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温念寻思着这俩人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可偏偏爷爷把她叫了去。
叫她干吗?
温念下了楼,再次与坐在沙发上那尊雕像一样坐姿的祁宴目光撞上。不妙,这次他的目光有点烫。
父亲温山说:“念念,祁宴第一次来咱们温家,你带他去逛逛,一会儿你哥来了,我们还要谈点事。”
“哦。”她心里的话却是:第一次来就来呗,让自己带着去逛干吗?那不还有温岚吗?
更别提温岚那委屈的小眼神,搞得就像是自己抢了她未婚夫一样。
祁宴看出温臣这个妹妹对温岚的不屑,不屑到都懒得伪装,出了前厅,他便开口:“我自己逛就好,不用强求自己陪我。”
“……”瞧着外表挺冷,倒是挺善解人意的。
温念浅浅一笑:“没事,不陪你逛,我爸也得让我陪其他人逛,反正都是逛,还不如陪四哥你这样善解人意的男人呢。”
她这话无疑是透露出,最近她没少被父亲温山逼着陪来温家的客人逛。
也是,祁宴听温臣说过,最近来他们家提亲的富二代都快把门槛踏平了,说都是奔着他这妹妹的容貌和家世来的,太过肤浅。
刚才寿宴上也有不少年轻才俊接近她,不过都碰了壁。
第二章 有意撮合
几分钟后,走到了后院,临近傍晚,竟出了太阳,温念扫了一眼自己堆的雪人,微微叹了一口气,毕竟湘城很少下雪。
“喜欢雪?”祁宴问。
温念点头道:“嗯,挺喜欢的,南方不常下雪,比不上你们北方。你瞧,我上午堆的,现在就开始化了。”
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祁宴还不忘征询她的同意:“可以吗?”
“我没那么娇气,二手烟又闻不死。”
祁宴笑了笑,薄唇上扬,鲜少有这么心情好过。
“四哥你笑什么?”温念看他吸了口烟,吐烟圈的姿态十分迷人,不是那种故作绅士形态,就连骨子里散发着一种矜贵。
他竟说:“我也没你想得那么冰,不会硌到你的牙。”
“……”这是秋后算账呢?
晚上,祁宴留宿在温宅,温臣提议打扑克,人不够,拉了不懂牌的温念凑数。
温岚也在,还有几个远房亲戚家的哥哥,五个人两副牌一起玩《斗地主》。
温岚挨着祁宴坐着。
温念不喜欢温岚这种性格的人,直接拉了椅子坐在她对面,一点也不想挨着她。
长辈们看到后,误以为温念是避着祁宴,毕竟白天的宴席散后,大家都能看出来老爷子是想撮合自己孙女和祁家这个小儿子。
刘芸还低声跟老公温山说:“念念好像不喜欢祁老家这个小儿子,跟爸说吧,别硬撮合了!念念什么性格你这个当爸的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她哪天脾气上来了,再飞去纽约不回来了怎么办?”
温山点头,女儿奴的他也不想自己女儿找个人凑合过。
过了一会儿,长辈们去了客厅叙话,小辈们则在棋牌室《斗地主》,不懂牌的温念已经连输三场,哥哥温臣一个劲地数落她是猪队友。
温念性子倔,连输了几场后,反而激发了胜负欲,她想着怎么也要赢几把,让温臣刮目相看!
祁宴坐在沙发上,上身白色衬衣领口微敞,袖口挽至小臂,修长的手指夹着烟卷,不再是白天的雕像坐姿,而是双腿交叠在一起,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目光会不经意间会从对面的温念脸上掠过。
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再回来时,看到温臣又在数落温念:“妹妹哎,你让哥哥我赢一把行不行?我现在就怕跟你一伙,再好的牌都得被你给打输。”
往桌子上一瞧,其他几个人手边都压了厚厚的红色钞票,只有温念这边只剩几张了。
温念也想赢,可她不懂,明明自己都知道规律了,怎么还是总输?
上家温岚出了两张七,温念抽出两个老K,正准备打出去,一只宽阔的手掌压了下来:“不要拆这张。”
低沉的嗓音温念从侧后方传来,淡淡的烟草味,温热的气息从脸颊拂过,温念觉得耳根有点痒,酥酥麻麻的。
祁宴站在她后面,俯身从她手中的牌里抽出两张二:“出这个。”
“谢谢四哥。”温念说完,就从他手指间抽出那两张牌,指尖似有似无地从他手指上滑过,有点烫。
温臣惊住了:“对啊!都把四哥你给忘了!你以前可是咱们部队的赌神!赶紧教教我这个蠢妹子吧!我可被她坑惨了,我堂堂的王者硬是被她打成了青铜!”
温念抓了把爆米花往他嘴里塞:“闭嘴吧你!”
祁宴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她身边,身体倾侧着,指了指她手中的牌,像是在发号施令:“继续。”
温念这才回过神,刚出了两张二,其他人手里没大牌,轮到她继续出牌;抽出一张小牌四,刚要打出去,又被身边这个男人拦住了。
眼瞅着他将那些牌凑成连甩了出去,温念心里疑惑:还能这样打?
这一连出去后,对手全傻了眼。
紧接着,又是连对,全是祁宴帮她甩出去的牌,最后手里一张牌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