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小雨。
京城的春日迟迟未曾到来,像是被细雨缠绵的柔情所牵绊。
春雨绵绵,如同细丝般密密麻麻,铺洒在天地间,朦胧了叶南栀的视线。
她独自倚在小院的亭子的石桌旁,柔弱的目光穿过细雨,落在庭院中那条蜿蜒曲折的石子路上。
雨势渐急,鹅卵石被雨水冲刷得光滑如玉。
她静静地望着,仿佛要把这无边的春雨和寂寥的石子路全都装进心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只有雨声在耳边轻柔地回响。
突然,雨幕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撑着油纸伞,步履沉重,向着叶南栀的院落走来。
叶南栀眼中猝然一亮,像是看到了久违的阳光,她急忙起身,便要上前迎接。
她手中没伞,衣衫只是稍稍淋了淋,便湿了一大片。
“夫君,你......”
然而,叶南栀话未说完,男人的声音却像冰冷的剑一样,穿过雨幕刺入她的耳中。
“夫人,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今夜我去侧院了。”
嗓音冷漠,不带一丝情感。
叶南栀抿了抿唇角,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男人就连叶南栀的院子都没进,便转身匆匆离去。
她望着江墨辰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的希望如同被雨水打湿的灯火,渐渐熄灭。
叶南栀身形僵住,她站在雨中,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本就柔弱的身子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像是被春雨的寒意所侵袭。
半晌,她才垂下眼眸,苦涩一笑:“可夫君,今日也是我的生辰啊。”
她的声音在雨中飘散,像是被风带走的落叶,被人遗忘。
...........
温雪儿还未曾进入江府时,江墨辰虽然对她不算热烈,但也不至于连她的生辰都记不住。
自从两年前,夫君纳了温雪儿入府,她叶南栀就彻底没了地位。
叶南栀缓缓起身,走向书房,步履沉沉。
她翻开这些年写下的手记本,无奈叹气。
她本是相府不得宠的二**,生母早逝,父亲漠视,就连府中的丫鬟家仆也对她不甚尊重。
她本以为生活就该是如此艰难,可江墨辰却如同雨过彩虹一般闯入了她的生活。
他救了她,给了她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关怀,自此她对他一见倾心。
随后,江墨辰似乎也对她暗生情愫,一纸婚书便递到了丞相府。
叶南栀很开心,她以为,他跟她一样,是真心互许,愿意携手共度此生。
然而,当她嫁入江府后,才渐渐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江墨辰之所以会娶她,还是因为她是相府家的二**。
尽管不得宠,但毕竟名头摆在这。
江父江母硬逼着江墨辰娶了她进门,可他却从未真正喜欢过她,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别人,那就是他的恩师之女温雪儿。
尽管那个时候温雪儿刚刚丧夫,可江墨辰还是抛弃了世俗的看法,娶了她进门。
........
叶南栀心中隐隐作痛,她想起这些年的经历,索性从书架上拿出一束锦缎。
既然婚姻已经破裂,那还不如各自安好。
一封和离书写下,两人各走各的路好了。
叶南栀闭上眼睛长舒一口气,正要下笔,可突然锦缎上洇出字来,‘求婚书!’
什么情况?
叶南栀瞪大了眼睛,瞳孔猛地一缩。
有人?
还是有鬼?
像是有人在空中挥毫泼墨一般,一字一句的写着。
不对!
叶南栀忽然觉得这求婚书有些眼熟。
这似乎是江墨辰的笔迹!
而且,这求婚书也跟十年前她收到的那一封一模一样,只是落款的日期不太对。
当年她是十月成亲,可这副婚书上写的却是八月。
叶南栀咬了咬唇,大着胆子上前将婚书日期改成了十月。
很快,婚书上字迹锋利,“谁人敢改我婚书聘期?!”
猛然间,叶南栀似乎意识到,这人难不成是十年前的江墨辰?
她在和十年前的江墨辰对话?
嘶!
叶南栀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