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程身体骤然一僵,昏暗的光线下,脸色冷得骇人。
“时珂,你在找死!”
她当然知道她在找死,当年她母亲领着她投奔江家时,她第一次开口叫哥哥,便被他冷漠的拒绝,他说:“你跟你妈一样,让我觉得恶心。”
静谧的空气里充斥着火药味,时珂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就在她感觉手腕快要被捏断的时候,江锦程一把甩开她,大步出了房门。
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时珂躺在床上犹如没有灵魂的布偶,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抵不上心里的痛,有些人,从一开始,就被埋进尘埃里,如此卑微的起点,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黑色甬道,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良久之后,她才起身走进浴室,将一身的疲倦洗净。
当年她母亲绝症,走投无路带着她投靠江家,她父亲至死不管,母亲没办法才想到青梅竹马的江父,没想到因为这件事造成江锦程的父母离婚。
江锦程的母亲撇下年仅八岁的他一走了之,第二年便病逝在了他乡,母子俩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没过多久,时珂的母亲因为长期愧疚抑郁也离开人世,她这个没人管的孤儿,也不得不被托付给了江家。
江锦程把这一切归咎在她们母女身上,对她更加厌恶,三年前江父去世,江锦程出国,这一切,似乎还没有画上句号。
从床底下翻出账本,蜷缩在床上细细端详,从三年前江锦程出国时,她就开始缩减一切花销,抓住所有能赚钱的机会,这三年,存下的钱都一笔笔记在了上面。
快了,还有十万,她就能把这些年江家养育她的钱都还回去,然后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新生活。
这对她和江锦程来说,都是解脱吧……至少她消失了,能还江锦程一个安宁。
翌日。
时珂在闹钟声里惊醒,迅速的打起精神起床洗漱、准备早餐。
从江锦程出国,江家的佣人就都辞退了,这三年她是一个人守着偌大的江宅,现在江锦程回来了,得有人给他做饭才行。
忙碌了一阵,在饭厅摆好碗筷,江锦程并没有准时下楼,她这才想到他刚回国,可能有时差,看着餐桌上逐渐失去温度的早餐,她鼓起勇气上楼敲门:“早餐在餐桌上。”
里面没有动静,她硬着头皮又敲了敲门,这次终于有了回应:“滚!”
他的态度还是和从前一样恶劣,她都习以为常了,耸耸肩顾自回到餐桌边吃饭,脑子里盘算着周末医院休假可以做什么兼职……
突然,楼梯口传来动静,她抬眼,看到一脸不快的江锦程,明显是带着起床气的。
他看似准备出门,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完美得如同精心锻造的五官永远都能让人眼前一亮,三年未见,她还是一如当初的心动。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她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我上班要迟到了,碗筷留着我回来收拾。”
突然瞥见他领带没整理好,她惯性的走上前伸手帮忙整理,忽的被他拽住手腕往跟前一带,两人呼吸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