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傅斯顾把声音外放，听到”A大”后停了一秒：“还没开始拍。”
A大是他的母校，是一所顶尖的医学院。
学医的人，怎么会来当模特？兴趣爱好么，傅斯顾垂下眸子想着。
“哦，对了，这模特还要求拍完成品立刻打款......啧，如果拍的不好，金主爸爸打算让她直接走人。”
何默笙那头临时有事，得知傅斯顾刚好在附近，特意用一辆跑车求傅斯顾过来帮他忙的。
当然，傅斯顾也不是因为跑车才过来的，他对摄影是真的热爱，因为工作繁忙，也有一段时间没碰工具了，这才手痒答应的。
“嗯，我要进去摄像房了，拍完跟你说。”
回到摄像房后，傅斯顾抬头一看。
怎么又是刚刚那女生？
但在看到女生穿着的衣服，正是今天杂志拍摄的内容时，傅斯顾就明白了。
她就是何默笙口中那个要求立刻打款的模特，也是自己A大的学妹。
能考上A大的学生绝非平庸之辈，这样的高材生，遇到什么事情了，这么着急要用钱？
傅斯顾也没有多想，这和他没什么干系，他又不是大好人。
恰好相反，他很厌恶这种不自爱的女生。
江如澈看到傅斯顾后也怔了一会，脸蛋迅速涨红。
她现在已经没有刚刚的勇气了，整个人就像是漏了气的气球：“您是摄像师先生吗？”
“对。”
傅斯顾表情淡淡的，这让江如澈吊着的心稍微放下些。
摄像先生对她没有成见就好，自己只要拍好今天的任务，就又能拿到一笔钱了。
虽然不多，但妈妈那边，也可以稍微再拖一拖。
自己也是一时糊涂，妈妈打电话来要钱后，她冲动地想着，反正大家不是都说她可以卖个好价钱么，干脆就找个帅的卖了，自己就不用那么累总是找**。
但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自己居然差一点就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了。
“准备好了么？”
傅斯顾不知道女生在想什么，站着没有动作。但他可不会由着这个女生浪费自己的时间。
江如澈轻嗯了声，按照指定的姿势摆着。
女孩穿着绯红薄纱躺在洁白的毛绒椅子上，怯怯朝镜头看过来时，傅斯顾不会承认，自己向来稳当的手微不可查抖了一下。
这女孩能说出那样的话，还是有资本的。
连续按下快门，一张张高清的作品成型。
傅斯顾任务完成，准备收工。
没有再往勾人而不自知的女孩那儿看一眼，傅斯顾再次出门洗了手。
江如澈也从毛茸茸的椅子上站起身，想要换上自己的衣服。
扯出衣服的同时，手机也掉了出来。
屏幕亮着，发信息的人备注是【妈妈】。
一连有好多条信息，最后一条是一张图片。
江如澈急急忙忙点开，是她的弟弟江如清。
他患有抑郁症，活在属于自己的小世界里。
可拍照的人显然不管不顾，用力掰起他的脸，用闪光灯拍下他呆滞的五官，眼角还有因为挣扎流下的泪水。
而上方则是绿的刺眼的信息框，还有让江如澈喘不过气来的文字。
【江如澈，你这钱打发叫花子呢？你弟弟吃药不要钱？天沐也该上高中了，这私立学校学费太贵了，我一个人也付不起这个钱，你是我们家里唯一一个大学生，来帮衬一些！】
【再转五千过来，不然我就把这低能儿赶到外面去，谁爱管谁管，整天就知道给我添麻烦！】
江如澈看着自己拍摄前转过去的一千块，再对比下自己只有两位数的余额，呼吸急促了几分。
可她知道，妈妈向来说话算话。
有一次她和妈妈吵了一架，在寒冷的冬天，妈妈直接把弟弟关在门外。等她发现后，弟弟已经高烧，住了好几天院。
【明天就转。】
江如澈退出屏幕，不敢再看下去，眼眶已经承不住泪水，滴落在地上。
这时，傅斯顾回来拿摄像机，转身的那一瞬被江如澈拉住了衣袖。
像是销售员在推销自己的产品一样，江如澈带着哀求：“摄像先生，我很干净的，没有病，您真的不需要女人吗？”
至于为什么不找别人，江如澈就算不懂得傅斯顾身上那昂贵的牌子，也知道，有这样气质的男人肯定家世非凡。
五千块钱，一夜之间，她要去哪里凑？
她不能再拿弟弟的生命开玩笑，现在最值钱的东西，只有她自己了。
江如澈身上的薄纱还没有换下来，甚至因为看到消息后的崩溃而领口微敞开着。
傅斯顾喉结滚动了下，扯回自己的袖子。
除了蠢蠢欲动的欲之外，更多的是怒其不争。
一个好好的高材生，干什么不好，偏偏选择了这样一条肮脏的捷径！
可女孩急了，傅斯顾衣袖的抽离就像是压倒她身上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眼前的先生难道不喜欢她这种清纯类型的吗？
脑子一抽，江如澈说出网页上弹窗的广告词：“先生，我很厉害的！”
傅斯顾罕见地愣了下，嘴边是不屑的笑，冷声说：“这么厉害？”
江如澈迟疑着要不要点头。
傅斯顾呵了一声，“那你还说自己是干净的？”
江如澈“啊”了一下，可是自己撒下的海口，怎么样也要把逻辑圆回来。
“我是第一次......”
江如澈脸烫得可以煮鸡蛋了，和男人讨论这种问题，她之前想都没想过。
可现在由不得她选择。
傅斯顾瞥了她一眼，这女生第一次他是信的，浑身就是一股青涩的样子。
瞧着女孩说半句荤话都要脸红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可信度。
“过两天还有别的拍摄广告，我会让别人联系你的。”
这女孩看着还小，还是自己的学妹。傅斯顾也不想看着她堕落。
女孩身上模特的气质是达标的，他可以让何默笙给她多一些资源，也不算坏了规矩。
说罢，傅斯顾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摄像房里的空气很足，江如澈打了个冷战。
她应该谢谢那位先生的，可是......她已经等不了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