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彻底一凉,眼睁睁看着他打开了门。
一切都完了……
宋家逼我联姻的把柄,是要起诉我养父母拐卖了我。
但其实,我是半岁那年被我哥哥扔在游乐场,被养父母捡回去的。
可当时我哥哥撒了谎,警察也立案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我。
所以他们如果要报复的话,我养父母的余生,怕是都只能在牢房被肆意折磨!
这些年,他们对我视如己出百般疼爱,我怎么忍心他们遭罪?
该怎么办……
我怕得死死咬着唇瓣,眼泪也涌进嘴里,满口苦涩。
在门打开的瞬间,带着醇厚木香的西装笼罩在了我头顶。
而后,盛景赫冷极含戾的声音传来:“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规矩?”
“小,小舅舅?!”
许荣祁颤抖的声音传来,伴着一声骨节碎裂的巨响和膝盖重重撞在地面的声音。
我吓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就听见许荣祁凄厉惨叫一声:“对,对不起小舅舅,我,我不知道是您……”
“是别人就可以了?”
盛景赫冷笑一声:“整天跟些什么东西鬼混在一起?”
我的视线被西装外套遮住,但是能从缝隙看见许荣祁颤抖的腿和惨白的手背。
“我错了小舅舅,我,我再也不敢了。”
许荣祁大概是吓得已经顾不上管我到底是谁了,只顾着求饶:“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闹着玩……”
盛景赫冷哼一声:“滚出去。”
许荣祁如蒙大赦,咬着牙爬起来,连滚带爬出了洗手间。
盛景赫这才拿起我头上的西装外套,慢条斯理整理好领带和衬衣,将自己身上处理干净,居高临下看向我。
“看上去,我那个不成器的外甥,也不过把你当个玩意而已。”
他挑起我的下颌,笑意嘲弄:“与其图那么个名分当他的未婚妻,还不如继续做我的情妇,至少你想要的,我也给得起你。”
我颤着指尖仰头看向他,感觉胸腔里像是揉了一把冰碴子。
他想要留下我,可能因为我真的是个很乖的情人。
跟他这些年,我从来不给他惹麻烦,不会恃宠而骄,他给我钱我会乖乖收,不找他要东西,他有什么绯闻我也不会问。
可他不爱我,也不会觉得我爱他。
我对于他来说,是还没有玩腻的玩具,能勾他情动的暖床工具,还算好用的秘书,仅此而已。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我努力牵起一个和平常一样乖的笑:“跟许荣祁退婚?我承受不起那样的代价。”
他嗤了一声,漫不经心又有些戏谑:“我不介意。”
我攥紧了指尖。
盛景赫在京市是只手遮天的存在,许家确实只能仰他鼻息。
他哪怕直接说我是他的床伴,许家屁都不敢放一个,就会让许荣祁那**同意退婚。
顶着许家未来儿媳的身份跟他纠缠不清,受害的人只会是我。
可他不介意。
反正对于他来说,我是个不值得介意的情人而已。
我感觉鼻腔一阵酸,看着对面的镜子里映出我一点血色也没有的脸,身上的礼服皱巴巴的,脸上的妆也哭花了,看起来丑陋又滑稽,明明要哭不哭,又在强颜欢笑。
盛景赫等着我的回答,见我一直不说话,不耐烦了:“怎么?不吱声?跟我耍脾气?”
他掐住我下颌,逼着我跟她对视:“我一直觉得你很乖,所以,别做让我不高兴的事情,嗯?”
我箍住他手腕哑着嗓子开口:“盛先生,我二十五岁了,跟了您五年。”
盛景赫拧紧了眉,似乎不明白我说这话的意思。
“我不能永远当您的情人吧?您都要和我姐姐订婚了,说出去像什么话?”
我若无其事的朝着他笑,笑得轻佻又勾人:“而且您现在没有勉强我的立场,当初您说,您只要我跟您五年。”
掐在我下颌那只手忽然收紧:“宋雨歌……你说什么?”
我疼得眉眼都在颤,却还朝他笑:“我说,我们的关系结束了。”
“您如果一定要我身败名裂,我也不介意,反正我就是下水道里的烂泥,您眼中的一个玩意儿,可您身上沾了我这样的脏东西,外面可就不一定会怎么想您了。”
“结束?”
盛景赫的脸色冷得可怕,掐在我下颌那只手青筋鼓起:“你有说结束的资格么?”
我嘴唇颤着,看着他涌着怒意的脸,手指无意识拢紧。
“那您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这个玩意儿呢?”
我定定看着他:“我是许荣祁的未婚妻,名正言顺,他如果想做什么,我也无法拒绝吧?”
“还是您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跟别的男人睡一个女人?不嫌脏么?”
盛景赫的手掐得更紧,像是要直接捏碎我的骨头!
他死死盯着我,许久才一字一顿开口:“你想清楚了?”
我点头,语气客气又疏离,却带着他察觉不到的颤:“是的盛总。”
“好极了。”
他忽然冷笑,松手将我扔开:“别后悔。”
说完,他拿起外套大步走了出去。
我瘫软在隔间里,身体僵冷。
八年的暗恋,现在应该也算结束了。
今后的盛景赫,就只是我的姐夫,以及我未婚夫的舅舅。
多可笑的关系。
我在隔间呆了很久,确定外面没人,才整理好衣服踉跄走出去。
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刚换上浴袍,外面就有人敲门。
我打开门,许荣祁面色铁青站在外面,腿明显有点瘸。
“你刚刚在什么地方?”
我无意识抿紧了嘴唇,极力装得自若:“在房间休息了一会。”
他脸色骤然更加难看,一把箍住了我的手腕!
“房间?”
“我上楼的时候,房间里连鬼都没有!”
“刚刚洗手间里那个女人,是不是你!”
我脸上骤然一白。
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