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锦年并没有因她的话动怒,只是示意岑染下楼来做到餐桌前。他走到料理台前,动手去拿咖啡豆,煮咖啡。
岑锦年喜欢喝咖啡,而且喜欢自己煮,岑家的人鲜少能煮出令他满意的咖啡,他自己喝的那东西历来都是空运过来的,从不假于人手。
岑染看着他熟练地研磨咖啡豆,按照一整套严格的程序来按压、制作。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事情,我只是想问下你,这几年在奥克兰可有交男朋友。”岑锦年淡漠地说道,声音不带一丝的情感。
岑染的心微微上提,抿嘴不说话,岑锦年继续问道:“夏家那个嫡孙,如果你只是刚刚喜欢他,还是趁早断了念头。”
“为什么?”她不会傻到以为岑锦年这是在嫉妒。
岑锦年看了她一眼,垂眼,掩在金丝眼镜后面的双眼瞧不清光芒,他淡淡地说道:“夏家声名赫赫,夏老爷子是不会同意你进门的。一来父亲这几年爬的过快,二来,夏家丢不起这个脸面。”
他说的很是隐晦,但是岑染瞬间便明白了,他指的是夏家不会让一个在圈内声名狼藉的女人过门。当年她怀孕堕胎一事被人宣扬的人尽皆知。但凡有点身家背景的都是不愿意娶这样的人进门的。
岑染猛然站起身来,有些冷笑,岑锦年说的还真是委婉。
“这世间的事情从来不是那么绝对的,岑先生,我想这是我的私人事情,还不需要向你汇报。”
岑锦年将煮好的咖啡倒入杯中,递给她一杯,淡淡地说道:“岑染,回到岑家来你难道没有想过岑家人应该要承担的一些事情。”
“父亲不日就会回来,资料我让刘妈放在了你房间的梳妆台上,里面是父亲属意的一些联姻对象,我若是你便会好好从里面挑出不那么讨厌的,好好处下去。”
联姻?她回来第三天,岑家就这般急不可耐地要榨取她身上的价值了?她岑染活着的唯一价值便是为岑家拉拢一个合作伙伴?
她脸色铁青,看着岑锦年敛眉矜贵地喝着咖啡,顿时内心冰凉一片,他根本就不是她记忆里的大哥,大哥不会这般冷酷地将她推给别的男人。可天下男人不都是如此薄幸?人心呐,热的时候是岩浆,冷的时候便是针锥。
她有些发白地扶住餐桌,定定地看着岑锦年,然后伸手端起面前的咖啡,尽数泼在了他的身上。
咖啡还未冷,岑锦年没有躲闪,小小一杯尽数泼在了他的手臂和身上,瞬间红了一片,一身狼狈。
有人尖叫了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岑染,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太没教养了。”
薛梅正巧下楼,看见顿时脸色大变,一边喊着佣人去拿医药箱,一边指责岑染。
岑锦年脸色铁青,没有说话。
岑染转身,不顾薛梅的骂声和佣人怪异的眼神,脚步有些虚浮地走上楼梯。她走的很慢,有些认不清眼前的路。
“阿染,你跟我来----”年少时的岑锦年会在她耳边低低地暗哑地说着,牵着她的手从岑家的大厅走到最顶层的阁楼,在黑暗无风的夜里,她总会如同一只惶惶不安的小兽跟着他走向那未知的道途。
死了,都死了。她的青春年少和爱恋尽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