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詹语白一身疲惫地从公司出来,精致的妆容都挡不住她憔悴的脸色。
她低着头走到车前,正准备开门,被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来干什么?”看到刘培,詹语白的脸色又难看了几个度。
刘培:“你说我来干什么?”
詹语白:“我没钱了。”
刘培:“少来了,周家未来的少奶奶会没钱?你当我是傻子啊!”
詹语白:“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刘培:“那我只能去找周家人了,你说到时候你这周家少奶奶的位置还保得住么?”
詹语白目光犀利地看着他,冷笑了一声,“那你就去找,我遭殃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拿钱。”
刘培这点小聪明还是有的,詹语白如果真的倒了,对他没好处。
刘培的语气软了些,“先拿十万给我。”
詹语白:“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刘培:“你什么意思?”
詹语白:“想办法联系一下裴烨桉,我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还有他那个妹妹。”
“事成之后,我给你这个数。”詹语白比了三根手指头。
刘培:“成交。”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简慕心当天晚上就收到了张旭的通知,得知了他们两人的对话。
她嘲弄地笑了。
詹语白终于想起来她的世界里还有裴烨桉的存在了。
这么多年,她心安理得踩着他的真心和尸体往上爬,享受着无上的荣光,看不到半点愧疚。
像她这样的人,连活着都不配。
——
睡前想起了裴烨桉,简慕心晚上自然而然梦见了他。
早晨醒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痕。
梦里哭得有些凶,简慕心的眼睛肿了,化妆都遮不住。
上午,简慕心盯着红肿的眼睛去陆忱的办公室送文件。
从她进门开始,陆忱的视线就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他五官紧绷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锐利的目光锁着她的双眸,侵略性十足。
有那么一瞬间,简慕心觉得自己就是他盘中的猎物,被扒光了摆在他面前,任人鱼肉。
简慕心:“干嘛这么看着我?”
陆忱:“你觉得呢?”
简慕心:“哥哥心思多,我哪里猜得到呀。”
回应她的是陆忱的一声冷笑。
紧接着,他打开抽屉,把装体检资料的文件袋拿出来,扔在了桌面上。
啪一声,简慕心大脑中的那根弦也霎时紧绷起来。
她掐住掌心,没说话。
陆忱:“不是很感兴趣么,不再研究研究了?”
简慕心抬起头来看向书柜顶上的监控——昨天晚上她太心急了,忽视了这玩意的存在,更没想到陆忱会多疑到查监控。
她现在怀疑陆忱是故意把东西留下来钓鱼的。
简慕心在陆忱的注视下打开了文件夹,把那张X光照片拿了出来。
她直勾勾看着他,“这就是你娶她的原因么?”
陆忱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是被她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惊到了。
简慕心:“你说得没错,我是很感兴趣,昨天我在休息室偷听了你和别人的谈话。”
简慕心举起体检报告,眼眶不自觉地红了,“我永远比不过她了,是不是?”
陆忱:“为什么拍照?”
简慕心:“对啊,我为什么要拍照呢,可能因为我是**吧。”
陆忱被她的话说得皱起眉来。
简慕心抬起胳膊来去抹眼泪,那模样看起来十分狼狈,“不然我怎么会看着这张照片哭一整晚。”
陆忱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
她是顶着红肿的眼睛进来的,一看就是通宵哭过,但他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现在她说,是因为詹语白。
简慕心撒谎成性,即便是陆忱这种人,也无法轻易判断她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简慕心:“如果我也愿意给周夫人捐一颗肾,你会对我这么好吗?”
陆忱:“没有如果。”
简慕心苦笑,“你说得对,没有如果。”
她忽然情绪崩溃,把手里的资料砸了出去,雪白的纸张散落了一地。
陆忱看见了她颤抖的肩膀和手指。
他起身按住她的身体,表情严肃,“你在闹什么?”
“……我不想看到这些东西,恶心,我恨她,我恨死她了!”
简慕心疯狂地挣扎,又被陆忱按回去,几次无果,她索性靠在他身上嚎啕大哭。
陆忱:“……”
他忽然想起来她上次说,她有双相情感障碍。
她现在歇斯底里的样子,还有她那句“恨死她了”,都不像演出来的。
简慕心一阵接一阵地抽噎,嘴里不断说着“我恨她”。
陆忱摸上她的后背,“别哭了。”
简慕心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似的,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陆忱的耳边只剩下了她的哭声,还有一句接一句的恨。
“够了,简慕心。”陆忱在她后背上用力拍的了一下,“不要哭哭啼啼的。”
简慕心这次终于有动静了,她抬起头来,带着一脸泪痕撞上他的视线。
“你爱她吗?”她问。
陆忱不回答。
简慕心拽住他的领口:“那你爱我吗?”
陆忱照旧不说话。
简慕心咬了一下嘴唇,“你连骗我都不愿意骗。”
陆忱:“你喜欢被骗?”
简慕心:“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愿意被骗一辈子。”
眼泪从她的眼角滴到了嘴里,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只要你说我就信。”
陆忱:“疯子。”
简慕心:“我早就疯了。”
两人交谈了几句,简慕心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陆忱把人带去了休息室。
简慕心被陆忱按到床上坐下,歪过头问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陆忱:“你想这副样子从我办公室出去?”
哭得梨花带雨,失魂落魄,脸和嘴都是白的,不知情的人看了,大概以为他在虐待她。
简慕心小声嘟囔:“本来就是你先欺负我的。”
陆忱:“好好待着,别捣乱。”
留下这句话,他就走人了,简慕心哭得累了,也就没去拦他。
陆忱走后,简慕心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妆都哭花了,丑得要死。
她仔细想了想陆忱刚才的反应,不知道他信了几分。
不过不管信没信,思路肯定是被她搅得一团糟了。
半真半假,借题发挥,演完这一场戏,简慕心只觉得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躺在休息室的床上,头刚挨着枕头就睡过去了。
——
陆忱回到办公室,看着地上那一摊散开的文件,揉了一下太阳穴。
他走上前,俯身将东西捡起来,放回原位。
关上抽屉的那一刻,眼前浮现的还是简慕心刚才歇斯底里的模样,耳边则是不断回响着她的“我恨她”。
所有的话里,他唯独可以肯定这一句是发自肺腑。
她之前曾经在他面前说过讨厌詹语白,但这样直接表达恨还是第一次。
陆忱双手交叠在一起,紧锁的眉头一刻都没有舒展过。
良久后,他给徐斯衍发了一条微信。
【周末陪我去一趟港城。】
——
简慕心这一觉睡到了傍晚,睁开眼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看得见晚霞了。
她摸到床头的闹钟一看,已经五点一刻了。
她居然过了一天带薪睡觉的日子。
不过起来的时候脑袋还是很疼,她很久没有这么用力哭过了,身体承受不住。
都怪陆忱那个狗东西,简慕心在心里骂了几句。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骂完,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简慕心一抬头就和陆忱的眼睛对上了。
陆忱打量着她,哭得妆花了,现在是素颜。
白净的脸上,那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十分扎眼,就算已经肿了,也挡不住那勾人的光。
素面朝天的时候,她身上多了几分孩子气,特别是刚哭完,看起来很委屈。
陆忱:“睡醒了。”
简慕心:“哦。”
陆忱:“不哭了?”
简慕心:“……你想看我继续哭么?”
陆忱:“吵。”
简慕心正打算反驳他,结果他手机响了。
不知道电话是谁来的,但听陆忱的意思,好像是要去见什么重要的人。
简慕心起身走到衣柜前,拿出了一件西装外套,献殷勤一般跑到了他面前。
陆忱捏着手机睨她一眼,“怎么?”
简慕心:“穿这件嘛,哥哥穿黑色的西装最好看啦!”
她一边说,一边动手给他穿,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
陆忱虽然表现得很冷淡,但到底还是把这件衣服给穿上了。
简慕心给他扣上了最后一刻袖子,踮起脚来在他下巴上偷亲了一口,“好帅哦,舍不得给别人看了。”
陆忱冷笑了一声,推开她,“你可以出去了。”
简慕心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失落,欲言又止后,低着头走了。
从办公室出来,简慕心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嘴角扬起来,笑得嚣张又得意。
——
陆忱忽然出现在峰合的办公室,杀了詹语白一个措手不及。
她放下手机,惊讶地看着陆忱,“你怎么来了?”
陆忱瞄了一眼她的手机,淡淡问,“怎么,我不该来?”
詹语白:“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晚上一起吃饭么?我今天正好不忙……去我那里么?”
陆忱:“去聚风阁吧。”
詹语白:“也好,很久没吃他们家的水煮鱼了。”
因为陆忱来接,詹语白坐了陆忱的车去聚风阁,她心情不错,路上一直和陆忱闲聊,而陆忱则是老样子,不怎么热络。
七点钟,两人来到聚风阁,服务生带他们去了指定的包厢。
开门的一瞬间,詹语白就看到了和周章回、靳柔夫妇二人相谈甚欢的宿珉。
三人听见开门声,也正朝这边看来。
靳柔笑着说:“周四、语白,你们来了啊,快坐。”
詹语白大脑宕机,心率飞升,她朝宿珉那边看了一眼,两人的视线碰上后,又火速收回。
陆忱在一旁站着,把詹语白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低头,看见了詹语白掐紧的拳头,淡淡开口,“忘记告诉你了,我爸妈约了宿医生吃饭,让我带你一起。”
詹语白挤出一抹笑来,“宿医生,好久不见。”
宿珉朝詹语白微笑点头,“的确,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想必这两年调养得还不错,周公子很疼爱未婚妻啊。”
詹语白:“……”
靳柔招呼着陆忱和詹语白坐下来,两人的位置很自然是挨在一起的。
宿珉则是刚好坐在两人对面。
詹语白心跳得越来越快,一向从善如流的她,难得地在今晚的这场聚餐中沉默了下来,并且一直低着头。
詹语白走神之际,忽然感受到肩膀多了一股力量。
她哆嗦了一下,抬头便看到了陆忱。
陆忱:“身体不舒服么?让宿医生给你看看?”
“……不用。”詹语白笑了下,“我今天例假,肚子不太舒服。”
说着,她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陆忱目送詹语白走出包厢。
对面的宿珉看到后,笑着说:“周公子和詹小姐的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陆忱收回视线,还给宿珉一个笑,“过奖。”
宿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可以预订一份喜糖么?”
“那是一定。”没等陆忱回复,靳柔便替他答应了,“有好消息,必须和你分享。”
周章回倒没和宿珉聊这个,问了问他的工作,“宿医生最近在做什么研究?”
宿珉:“实验室在做新药开发,我帮他们做做数据分析。”
周章回:“有需要投资的地方,宿医生可以和周四聊聊,万华对医疗项目也很有兴趣。”
宿珉:“是么?那改天我和周公子单独谈一谈。”
陆忱:“可以。”
宿珉朝陆忱走过来,伸出了手。
陆忱起身去他握手,口袋里突然掉出了什么东西。
宿珉低头看到地上的那只开封过的避孕套,脸上露出了笑容。
宿珉:“看来很快就能吃到周公子的喜糖了。”
周章回和靳柔夫妇也看到了那只避孕套,都是过来人,自然猜得到发生了什么。
年轻人气盛,只是没想到陆忱这么不分场合。
周章回看了陆忱一眼,陆忱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好像那只套不是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
对于这东西,陆忱也没有开口解释。
而这个时候,詹语白回来了。
“怎么站……”她的问题刚问一半,就看到了地上的避孕套。
开封的,用过的。
詹语白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时,周章回出面教训陆忱:“成年人了,做事要有分寸,自己捡起来处理掉。”
陆忱:“嗯。”
他弯下腰,把地上的套捡起来,扔到了垃圾桶里,这尴尬的小插曲才算告一段落。
不过,刚刚的那一出,倒是让靳柔想起了一件事。
靳柔:“对了,宿医生,语白这身子会不会影响到怀孕?”
宿珉:“按理说应该不会,如果您担心,可以安排詹小姐做个检查。”
靳柔:“也好,检查一下放心。”
周章回:“周四,你去安排吧。”
陆忱:“好。”
詹语白从洗手间回来时,包厢里正好在聊这个话题。
詹语白听过了来龙去脉以后,下意识去看陆忱。
陆忱:“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让燕北安排一下。”
詹语白点点头,“好。”
她的手放在桌下,掌心已经一片汗,指甲深深陷在肉里,不可自控。
那只避孕套是陆忱身上掉出来的……
周章回和靳柔会认为那东西是和她一起用的,但詹语白心里却清清楚楚。
陆忱连嘴巴都没和她碰过,哪里用得上这个东西。
陆忱垂下眼睛,扫到了詹语白手上的动作,和她温婉的面部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陆忱没有拆穿,很快就看向了别处,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顿饭,詹语白的状态不好,令靳柔十分担心,散场的时候叮嘱了陆忱好几次,要他安全把人送回去。
陆忱接连应下,带詹语白上了车。
回去路上,陆忱问詹语白,“还不舒服么?”
詹语白:“现在好多了。”
陆忱:“你前几天体检的结果出来了么?”
詹语白:“……那天体检,临时有点工作,没能赶过去。”
陆忱:“哦,那我让燕北安排一次。”
詹语白没有接话,下意识地抿住了嘴唇,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
不为别的,刚才靳柔说让陆忱亲自陪她去做检查……
陆忱:“我下周出差,体检的事情你和燕北联系,没办法陪你了。”
詹语白忽然松了一口气,笑得善解人意,“没关系,工作要紧,我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的。”
陆忱淡淡笑了下,沉默不语打着方向盘。
詹语白回到家里,一下瘫坐在沙发上,回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浑身无力。
如果不是确信陆忱不知道真相,她就要以为他是在故意试探她了。
詹语白还没喘过气来,手机忽然响了,看到上面的号码,她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
詹语白接起,听见了宿珉含笑的声音,“你今晚太紧张了。”
詹语白:“……你答应过我见面的时候会提前告诉我的。”
但凡宿珉先跟她说一声,她今天晚上也不至于这么失态。
宿珉:“我这是在锻炼你的心理素质,你应该感谢我……想瞒他们一辈子,就该有点儿胆识,不是么?”
“对了,那只套,不是你们用的吧?你们两个互相戴绿帽,真不错啊。”
詹语白握紧手机,说不出话。
宿珉轻声笑了:“还在紧张么,不就是个体检,你怕什么?”
宿珉的话逐渐让詹语白冷静了下来。
他说得对,现在不是该慌张的时候。
詹语白:“你别忘记答应我的事情。”
宿珉:“你太把他当回事儿了,说不定他已经死了。”
詹语白:“死要见尸。”
和宿珉通完电话,詹语白将手机扔到一旁,闭上眼睛,便浮现出了简慕心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
除了她之外,她想不到别人了。
不管简慕心和裴烨桉是什么关系,不管她是不是裴流珠,这个人都不能留了。
——
陆忱回到家里洗完澡,接到了靳柔的电话。
如他所料,靳柔打这个电话也是过来教训他的。
靳柔:“你怎么这么不克制,今天外人在场,不好说你,胡闹也有个限度,怎么还把东西留在身上了,你一个大男人不怕丢脸,你让语白怎么做人?”
陆忱没有反驳,静静地听着靳柔的教训,最后回了一句:“下次我会注意。”
通完电话,陆忱捏着手机站在落地窗前,脑海中浮现出了简慕心给他穿西装外套时的场景。
陆忱冷笑了一声。
她恶作剧的手段,是越来越上道了。
——
简慕心睡觉之前,付晓芝给她发了微信,带着她吃了个瓜。
付晓芝今天去了周家做客,玩得有些晚,恰好碰上周章回和靳柔回来,无意间听他们说,陆忱对詹语白胡来,避孕套从身上掉出来了。
付晓芝:【周四的脑子真是被詹语白榨干了,老娘都替他丢人,跟昏君有个屁区别!】
简慕心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比起丢人,她更想知道詹语白看到那只避孕套的反应。
会质问陆忱么?还是睁只眼闭只眼过去?
不管她选哪一种,简慕心都爽到了。
算是报了上次詹语白在陆忱衬衫上留下口红印子的仇了。
当然,还有陆忱让她哭得筋疲力竭这笔账,暂时清算掉了。
简慕心甚至有些懊恼,这么好看一出戏,她怎么没在现场呢。
这对鹣鲽情深的未婚夫妻,接下来要怎么继续演这出戏呢?
简慕心和付晓芝聊得心情愉悦,睡觉做梦都在笑。
隔天早晨一去公司,简慕心就殷勤地去给陆忱送咖啡了。
简慕心笑盈盈地把咖啡放在桌上,“周总,早安,这是今天的咖啡。”
陆忱定睛去看面前的女人。
言笑晏晏,妆容精致,连说话的语调都是轻快的,跟昨天那个歇斯底里崩溃大哭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至于她这么开心的原因,陆忱心里有数。
陆忱:“满意了?”
简慕心:“嗯?我不知道周总在说什么。”
她一脸无辜,眼神茫然。
陆忱嘲弄地呵了一声,论演戏,真是没人比得过她。
简慕心:“还请周总给我个明示。”
和简慕心的声音一起响起的,还有敲门声,三声之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詹语白带着早餐走了进来。
看到简慕心以后,詹语白的笑僵了一瞬,没有像平时一样和她问好。
简慕心却很坦然,笑着问候她,“詹总,早上好。”
詹语白:“……嗯。”
简慕心觉得,詹语白现在心里大概想杀了她,可碍于陆忱在场,她得保持自己温婉贤淑的形象,所以只能咬着牙冲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