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川愣了一下,答非所问。
“生依譁死有命,节哀。”
江明笙看着他异常平静的神色,忽然觉得自己是真的不会看人。
她站起来,嘴唇轻颤,眼泪不自觉掉落:“我五岁的时候就没了父母,是姑妈一手把我带大,她对我而言比母亲还要重要,我再问你一次,昨天你和她到底说了什么?”
江凌川脚下微动,看着她落泪,心底一颤。
他跟江明笙结婚五年,一直觉得她心很硬,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
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不适。
他伸手将江明笙轻轻拥在怀里,低语:“不重要了。”
四个字让江明笙彻底心凉。
她靠在江凌川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气,哑着声:“这是你第63次欺负我,之前的我都可以不计较,但这一次,你不该欺负我的亲人。”
说完,她缓缓从江凌川怀抱里出来,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会签字离婚,以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江凌川听到江明笙的话,身形一僵。
……
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天色已黑。
江明笙紧紧抱着骨灰往酒店走,江凌川就跟在她的身后,一直没有离开。
总统套房里,一片空荡寂静。
江明笙心里从未有过的难受,第一次来酒店的时候,是她和姑妈两个人,现在她只能抱着姑妈的骨灰。
她在这世上再无亲人了。
江凌川跟着她进来,看到江明笙抱着骨灰,缩在沙发上,一句话也不说,不由蹙眉。
自从江明笙说了签字离婚后,就再也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全程当做他不存在。
看到她这个样子,江凌川有些不放心,张了张口准备说什么。
这时,电话忽然响起。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随后接通,林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云航,你去哪里了?安安很想你,你快回来吧。”
叶念安的声音也传来:“爸爸。”
江明笙也听见了电话里面的声音,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骨灰的手更紧了。
江凌川挂断电话,转身看了江明笙一眼,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离开。
江明笙第一次听到江凌川向她道歉,鼻尖不知为何突然酸涩。
她后退一步,无力的问:“那你就不欠我?五年,我陪了你整整五年,我们去往世界各地参加比赛,夺得冠军,你还记得吗?”
江凌川心里突然发闷,无法回答。
江明笙心慢慢沉了下去,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凉意。
走前,江凌川看她,沙哑着嗓子开口:“国际象棋早已不如当初,很快会被替代,我会给你一大笔钱,保你后半生无忧。”
听到这话,江明笙总算明白了四个字:弃子无用!
她突然觉得有些悲凉,不知以前的坚持都是为了什么。
江凌川已经走了,她也不想继续待在这个空旷没有温度的地方。
她之前用最快的速度闯入决赛,其他决赛的人员名单还没有出来,她有一周的休整期。
坐上回国的飞机,江明笙准备趁此时间安葬好姑妈。
飞机上,她抱着姑妈的骨灰,痴痴地看着湛蓝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下飞机。
江明笙直奔之前联系好的墓地,这里山清水秀,姑妈应该会喜欢。
安葬好了姑妈,刚出墓园门,就接到了江凌川母亲的电话。
“你今天晚上回来一趟。”
江明笙握紧电话,“我已经和江凌川离婚了。”
电话那边的人听后,没有任何疑惑:“我知道,但你今天必须回来,有重要的事交代。”
说完,挂断了电话。
晚上,江明笙到达老宅。
一进门,就看到江凌川和林琳也坐在沙发上。
他们的孩子跑来跑去,客厅里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
她就像是一个外人,格格不入。
这时,众人看到江明笙,突然都没了声音。
半晌,公公开口:“一趟飞机,怎么回来的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