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嫣儿这么说,就请太医来吧。”靳皇后双手交叠在腹前,微微上挑的凤眼看向谢雨嫣,有种说不出的冷。
太医过来看诊了一番,都说谢雨嫣没什么问题。
“你还有什么话说!”皇上气的胸膛起伏,“传朕口谕,六公主意图谋害长姐,德行有失,褫夺封号,今后永不再封。你给朕去冷宫闭门思过,抄佛经百卷,好好修身养性!”
淑妃还想再求情,谢承运对她摇了摇头。
谢雨嫣亲口说了自己的罪行,根本没办法翻盘,看着谢雨嫣被人带走,谢承运闭眼吐了一口气。
幸好当初没把全部计划告诉她,不然她这一嚷嚷,他的前程算完了。
范廷安的脸色比他还难看,他一次次相信谢雨嫣,认定谢静姝恶毒,结果全是错的。
真正恶毒的人永远把自己装扮的无辜,可笑他毫无底线的信任,到头来在人家眼里不过也是个小丑!
更让他难堪的是,宫里有头有脸的人全都在这,所有人都知道他被耍的团团转!
谢雨嫣哭喊着被人拖走,路过他身边时他一眼都没看,以前让他心疼的眼泪现在只让他恶心。
再看谢静姝,她着一身绯红色繁复宫装,优雅的抬腿迈出藏经楼,端的是最好的仪态。
一头乌发用缠枝花卉金冠束起,当中硕大的鸽血宝石流溢着艳烈的光泽,而她眸子更亮,站在日光下,整个人自由而热烈。
“大热天的,父皇,您让他们都回吧,咱们也回去,别晒着。”她低眉浅笑,两句话就安抚了在气头上的皇上。
范廷安想说些什么,可她拉着皇上走了,看都没看他一眼。
凤禧宫。
“母后,您给我的这个——”静姝指了指身上的香囊。
“就是普通的香囊而已,你喜欢就带着。”靳皇后无所谓的说。
“可谢雨嫣今天明显不正常,她那是怎么了?”静姝压低声音问。
靳皇后精致的眉眼抬起来,“藏经楼的门上藏了香,与你身上的香囊碰在一起才会出问题,这是靳家审讯人的法子,会让人说出心里最真实的话。母后的确用了些手段,但也是为了让谢雨嫣说实话。”
静姝叹了口气,“我让母后操心了,您以前都不理会她们的。”
“以前不理会,是为了你父皇有个安稳的后宫,可若早知道这样会让人长胆子害你,母后定然提早收拾了她们!”
静姝靠在靳皇后的肩上,默默地想:母后肯出手对付她们,未免不是个好兆头,现在摆明车马对上,也省的以后母后顾全大局被她们算计欺辱。
静姝在凤禧宫用过了晚饭,谢承宣来接她回长公主府。
兄妹俩言谈间不禁感慨,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母后出手对付人。
静姝道:“咱们母后到底是皇后,六宫之主,这一出手真是不同凡响。”
谢承宣跟着点了点头,负手随她在公主府的回廊上慢悠悠的走,“你也是有福气,被人害了一回自己都没反击就有人替你把敌人料理妥当了。”
静姝用肩膀把他撞到一边,没好气道:“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两人笑了一阵,谢承宣道:“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威远侯对你那么上心,你被关那两日他可没少为你奔走。”
想起静姝之前和他提过的话,谢承宣劝道:“皇姐,我看得出他是真的在意你,你可以试试真心待他。”
静姝唇角弯了弯,“承宣,有些事你不明白。”
谢承宣一直把这个长姐当做妹妹照顾,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谢承宣觉得她年长了许多岁。
“我去侯府看他,你自便。”静姝把人扔下,转身就走。
她洗脱罪名之后,还没好好谢过夜寒川。
这个人,她已经慢慢抓在手里了,现在要趁势抓的更牢一点。
谢承宣瞧着她的背影,叹息着摇了摇头。
也罢,她要怎么喜欢谁都行,出了事他护着就是。
正主走了他也不逗留,出了长公主府大门,余光见范廷安在门外不远处徘徊。
看样子已经徘徊了半天。
“小范大人。”谢承宣风度翩翩道。
范廷安同他见了礼,问:“长公主还好吗?”
“冤屈洗清,害她的人也尝到了苦果,她能不好吗?”谢承宣笑道:“现下去谢她恩人去了,你见不着她。”
“威远侯?”
谢承宣点了点头。
范廷安脑海里不禁想起一些事来,谢静姝这几个月似乎和威远侯走的极近,且她已经为着夜寒川忽略他好几回了。
“她,是不是……”范廷安艰难地想确定些什么。
“是。”谢承宣眉目温和的点头,他神情从容,却说着最能刺痛人的话,“我皇姐这人死心眼,喜欢一个人就拼尽全力,可若有一天她不喜欢了,那必然也是九头牛也拉不回的。小范大人当时没有把握住,如今也不必在她门前吹风。”
“威远侯有什么好?他杀人如麻不近人情,没有一个人同他走的近,那样一个人能给她幸福吗?”
“他会护着静姝。”谢承宣语气温和而笃定。
“我也能护着她。”范廷安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平视谢承宣道:“她自小就喜欢满腹经纶的人,不会喜欢上一个武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