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直接划开了她掌心,沈筠泽却不接,看着血滴答滴答流下来。
乔冷音疼得眉眼紧蹙,语气却嘲讽:“王爷不接?不怕心上人病死?”
“你心思狠毒,连血都是脏的。”
他伸手捏住乔冷音下颌,手背青筋暴起:“用你的血给敏儿做药引,我都怕会脏了她。”
乔冷音的心又是一冷,眼泪几乎要大颗砸落下来。
她强忍泪意,顶着通红的眼嗤笑一声:“王爷非要相信您的王妃,哀家也无可奈何,但若是陆敏儿再来招惹我们母子,哀家拼死也要她的命!”
沈筠泽手上力道更重:“乔冷音!你放肆!”
剧痛和失血的眩晕感一并涌上,乔冷音朝他冷笑,终于控制不住昏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昏厥前的幻觉,她竟然从沈筠泽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
“乔冷音!”
他紧绷着唇将她打横抱起,小心翼翼放到床上,不自觉握紧了拳。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倔?一定要跟他斗气不成!
他明明已经给了她台阶下,在她想剐心头血时便有意放她一马,为什么就是不肯道歉!
他看着她满手的鲜血,无意识握紧了拳头。
帮她处理完伤口,沈筠泽便冷着脸回到王府。
走进后院,他正想去看看陆敏儿,却看见仆人正要将拎着那只鹦鹉走出去。
见他回来,那仆人忙恭顺行礼:“王爷。”
沈筠泽颔首,目光落在那鹦鹉身上,忍不住靠近仔细打量。
可刚靠近,他却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
他不由得拧紧了眉,想到先前乔冷音说的话,心中冒出一个令他自己都不敢置信的猜测。
“这鹦鹉刚被送来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
那仆人愣了愣,仔细思索片刻:“刚送来的时候那鹦鹉只是有些萎靡,倒还没死……”
沈筠泽下意识握紧了拳。
“除了鹦鹉,可还有什么东西?”
仆人又想了想,语气不太确定:“小人瞧着……好像有个香囊?不过被侧妃房里的小红拿走了。”
沈筠泽的拳头陡然青筋暴起!
屏退仆人,他走进书房,冲暗卫幽声开口:“抓小红到刑房去。”
快过一更天,沈筠泽才带着满身戾气从水牢出来。
走进陆敏儿屋子时,女人还躺在床上,神色虚弱。
看见他回来,陆敏儿艰难起身,柔柔弱弱开口:“王爷怎么现在才回来呢?”
她没注意到沈筠泽眼神冷凝,捂着嘴一阵痛咳,状似大度:“王爷不必为了臣妾就对太后发难,臣妾不过是个侧妃,加上先前太后又与王爷有旧……嫉恨臣妾也是应当的。”
“臣妾只盼着王爷好,这点旧疾不算什么。”
若是平时她这样说,沈筠泽定会格外怜惜,但想到小红交代的事情,他眼底却是一片冷意。
“你给陛下送的那只香囊,里面都有什么?”
听见他这样问,陆敏儿的脸色骤然有些僵硬:“王爷……”
沈筠泽扣住她下颌,语气幽冷:“为何这样做?”
陆敏儿脸色一白:“臣妾也是为了王爷打算,如果陛下……”
“住口!”
沈筠泽的手陡然一紧:“我若想坐那个位置,也不至于对一个稚子下手!”
陆敏儿脸色更白,感受着他身上的冷意,浑身发抖。
“今后,别再做这样的无用功,记住了吗?”
陆敏儿乖顺点头,泪眼涟涟道:“臣妾知道错了,王爷别生臣妾的气。”
看见她这副模样,沈筠泽抿起了唇:“你好生休息吧,我还有公务要忙。”
扔下这话,他便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陆敏儿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什么不会对稚子下手?!分明是对那个女人还有旧情,被她三言两语便蛊惑了!
陆敏儿咬紧了牙关,这次没能弄死那小畜生,也不代表她就没了办法!
任由那小畜生活下去,如果有一天沈筠泽知道真相,才是大麻烦!
她唤来自己的心腹丫鬟:“你去做一件事……”
……
另一头,乔冷音醒来时,外面的天色早已经大亮。
宫殿中已经没了沈筠泽的踪影,而她掌心的伤口也被细致的上了药包扎妥当,隐约闻得出那是玉肌膏的味道。
乔冷音自嘲一笑。
是怕她留下疤痕被人看见吧?
哪怕他现在能对她随意拿捏,她到底也是太后之尊。
她勉力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头脑昏沉,下意识唤了一声:“翠柳?”
外面无人答应,好似还有隐约的啜泣和骂声传来。
乔冷音顿时皱紧了眉,起身走出寝殿,便听见庶妹乔羽墨跋扈的骂声传来。
“不识好歹的贱婢!本小姐肯要乔冷音的东西,是她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她哪怕知道了,也得老老实实双手捧上,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吗!”
她手里拿着许多珠宝,还扬着下颌看向她身边那几个婆子:“给我继续打!抽烂她这张贱嘴!”
而翠柳的脸已经高高肿起,被那几个婆子按在地上不住抽着巴掌,嘴角鲜血淋漓。
“那是我家娘娘的东西,娘娘不许,谁都不可以拿!”
乔羽墨冷笑:“她也配用这么好的东西?我看你这张贱嘴还是打得不够!”
几个婆子狞笑,高高扬起了手。
乔冷音看得目眦欲裂:“住手!”
乔羽墨闻声回头,脸上却看不出一点害怕。
“乔冷音,我不过拿你几样首饰,你宫中这贱婢便对我说三道四,我不过是帮你好生管教她。”
她语气倨傲:“不过掌嘴,你吼我做什么?你可别忘了,你这太后的位置,若不是有将军府在背后帮忙,可坐不上!”
乔冷音看见她那副得意模样,忽然冷笑出声:“按你的意思,我是应该好生谢谢你才行了?”
乔羽墨没注意到她眼中的寒意,正要开口,乔冷音却扬手便是一耳光甩了上去!
乔羽墨摔了个趔趄,不敢置信的捂住了脸:“乔冷音,你敢……”
她话未说完,乔冷音已经扯住她的头发,狠狠将她扔在地上。
“我是该好好谢谢你,若不是你当年不肯嫁给先帝,我的确当不了太后!”
原本和先帝有婚约的人是乔羽墨,可乔羽墨看不上当时在众皇子中平平无奇的先帝,所以才会逼她替嫁。
谁知最后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沈筠泽传闻在边关战死,其余皇子蠢蠢欲动之下做了不少蠢事,最后这储君的位置,才会落到先帝的身上。
而现在,她竟然还有脸在她面前大放厥词,耀武扬威!
乔冷音眼底一片杀意,重重一脚踩在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