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引霜却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跟我说?无非就是那点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娘子可就错怪为夫了。”
商洛书收了笑容,表情认真道:“今日上朝,皇上宣旨,陆行洲投靠敌军,当诛九族,但他如今只有个外婆尚在人世,所以……”
“你什么意思?!”
温引霜瞬间紧张起来,一把抓住商洛书的手臂,死死地瞪着他:“你要杀了陆婆婆?”
商洛书瞟了眼她抓着他手臂的那只手,轻轻推开:“那是圣上的意思。”
“骗子!”
温引霜一急,瞬间扬起手掌,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啪!”
一声清脆。
她却还不觉得解气,抓起他的衣领,大吼道:“你明明说过,我陪你一夜,你就会放过她的,如今我都嫁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杀她?那不过是个瞎了眼的老人家,杵着拐杖都走不出小渔村,你怎么就不肯放过她呢?”
“不是我不肯放过她,是圣上不肯放过她!”
商洛书暴怒,猛地推开了她。
她一下失去平衡,差点撞到床柱,所幸手扶住了,却听商洛书传来无情的一句:
“陆行洲投靠敌军,罪不容诛,圣上要杀了他的家人,也是他自己造的孽,怪不得我!”
“不可能!行洲不可能投靠敌军!”
温引霜立刻反驳他,声嘶力竭却泪眼模糊:“他当日投军,是抱着必死的信念,势必要将来犯者驱逐出去。他此生忠君护国,将九州都融进了他的骨血里,他怎么可能投靠敌军?”
“那与我何干?”
商洛书不屑一笑:“我的职责是听君话,终君事,就算情报有误,也是塞北将领失职,无论如何也怪不到我头上。”
他挥袖转身欲走,这一次是真的如此绝情。
温引霜没办法了,骨气一下子成了当铺里那不值钱的棺材。
她踉踉跄跄地爬下了床,双膝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
“那算我求你了,你救救婆婆,那是行洲唯一的亲人了,我……我什么都可以做。”
商洛书低眸看着她,渐渐皱眉:“你为了他,居然跪下来求我?”
他缓缓蹲下身来,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眉目染上一抹悲凉:“将军家小姐的膝盖就这么不值钱吗?”
“相爷……”温引霜忍着恶心握上他的手,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放手!”
商洛书顿时火冒三丈,一把甩开手,猛地站起身,恼怒地瞪着她:“你越是求情,我越要杀她。”
说罢,他挥袖离去,夺门而出。
温引霜一下就瘫软下来,绝望地坐在冰凉的地上,哭到忍不住咳嗽。
她被他骗进相府,万般不愿也成了丞相夫人,不可能轻易和离。
闹到鱼死网破?
不行!那样死的就不止陆婆婆,还有渺渺,还有她的姐姐妹妹们,更别说她还想救他们。
可是,她还有什么筹码可以救陆婆婆?
……
马车停在小渔村口就进不去了。
“姑娘,您自己下来走两步吧。”
马夫掀开车帘子,将她扶下车。
温引霜无奈只能在这下马车,却不敢摘下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