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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枝枝裴枕第17章

霍枝枝裴枕第17章

发表时间: 2023-03-15 17:04:36

打头吹乐的几个小厮忙去将裴枕搀起来。

裴枕推开他们,撑着腿站起身来:“继续吹。”他拂去肩头白雪,没有再上马,而是徒步走在雪中。

如果忘记花轿中的霍枝枝早已没了呼吸,他真的会以为今天是他们大喜之日。

沿着街道,一路行至太傅府,迎亲队停了下来,花轿缓缓落下,裴枕掀开轿帘,将霍枝枝抱了下来。

萧太傅下了马车,看着裴枕小心翼翼的将霍枝枝护在怀中,掩面而泣。

任他才觉霍枝枝是个好孩子,任裴枕才觉心仪霍枝枝,都已经太迟了。

厅中不知何时布置了一张铺了红绸的长桌,连同整个大厅都变成了喜堂。

霍枝枝被置于长桌上,曾伺候过她的丫鬟红着眼将一朵红花簪子插入她的发间。

裴枕如同一个木偶一般站在一旁,呆滞的抚着霍枝枝紧握的右手。

“让开——裴枕!把清染还来!”一阵沙哑的哭腔突至厅外。

柳馥兰被李庆护着,捂着肚子疾步走进厅堂,方才满眼的白丧,此刻置身于喜堂,柳馥兰只觉讽刺。

她瞪着裴枕,失态的哭喊:“裴枕!你到底有没有心?清染生前如何待你好你都视而不见,如今她战死了,你抢了她的遗体去又是何意?”

萧太傅看着柳馥兰挺着肚子,又想起之前她跪地苦苦哀求,不由愧疚起来:“风少夫人……”

“萧太傅莫要如此唤我,我受不起。”柳馥兰嗤笑一声,她心中有怨有恨。

风家为保江山,为护那些无用之臣,差点断了血脉,可在风家危难关头,无一人相助也罢还要被扣上通敌的嫌疑,让她如何不怨不恨。

“清染乃我风家人,若萧太傅还念风家保国之功,还请归还清染遗体。”

萧太傅踌躇着望向裴枕,就算他肯让霍枝枝回风家,恐怕裴枕也不会同意。

“她是我妻子。”一直未说话的裴枕抬眸望向柳馥兰,他未休妻,他们也未和离,霍枝枝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

柳馥兰漠视了裴枕眼中的哀伤和坚毅,她只道:“自她出征那日你们早已没有关系了。”

话毕,她从怀中拿出一张纸,竟是霍枝枝亲手拟好的和离书。

“裴枕,清染对你已心灰意冷,她死也不愿入你萧家的坟!”

李庆诧异的看着柳馥兰冷厉的双眸,二十多年来,除了在战场上,他从未见过她如此愤慨。

裴枕一手紧握拳头,一手仍没有放开霍枝枝:“皇上赐婚,岂是一纸和离书就能了断的。”

他曾无比怨恨皇上那道赐婚圣旨,怨恨强行将霍枝枝塞给他,今天他竟然有些庆幸,因为那道圣旨,他可以留住霍枝枝。

想到这儿,裴枕不禁自嘲起来,真是自恨寻芳到已迟,往年曾见未开时。

柳馥兰柳眉一蹙,手中的和离书被紧握成了一团,当初风毅为了霍枝枝的幸福,出征前特地求皇上赐婚,未想今日却帮了裴枕。

萧太傅此时再无朝堂中的威严:“风少夫人,待一切事安排妥当,老夫会亲自登门谢罪。”

岂料柳馥兰扭头就走了,急匆匆的模样让李庆吓得不轻:“少夫人!你有孕在身,你慢些!”

柳馥兰站在太傅府外,瞪着门上的牌匾:“我进宫去见皇上。”

第十三章放手吧

皇宫,御书房中。

皇上正为风家一事忧虑之时,太监传报风副将遗孀柳馥兰有事求见。

柳馥兰稳步走了进去,扶着腰倏然跪地:“皇上,民女此番逾越面圣只为一事,还请皇上看在风家护国之功上应允。”

“何事?”

柳馥兰将袖内的信呈上,声声恳切:“请皇上下旨,让霍枝枝入风家祖墓,此乃清染的遗愿。”

而御书房外,李庆双手摩挲着,紧张不已。

当初风毅请旨已战功赐婚,如今又要请旨让霍枝枝回风家,皇上毕竟是天子,圣旨岂能随意听人几句就下了。

正当他在愈渐担忧中,柳馥兰被宫女搀扶着出来了。

“少夫人。”

“我们去接清染。”

此时太傅府门口站了几十个百姓,甚至还有穿着粗布衣的。

“两位将军尸骨未寒,萧太傅倒办起喜事来了!”

“呸!忠将以死护国,这些朝臣就知道享福!”

“几月前萧家娶将军小姐还是用棺材接的,简直无德无心!”

一句句讽刺谩骂都被小厮传入萧太傅的耳内,他捂面哀叹,只觉无颜去面对府外的百姓和柳馥兰。

百姓虽不知风萧两家之事,但那日霍枝枝身着嫁衣被棺材相迎是事实,他无法否认。

裴枕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站在霍枝枝身边,足足看了她一个时辰。

“宸儿……”萧太傅握住他的肩膀:“若不然,让清染回家吧。”

他并非不认霍枝枝为儿媳,而是此时的萧家已经配不上她了。

裴枕垂眸,握着霍枝枝的手轻轻摩挲着:“这里便是她的家。”

萧太傅沉默了,他了解裴枕,此刻他心中一定是乱做了一团了……

一小厮突然急匆匆的跑来:“老爷,风少夫人她……”

他话还没说完,柳馥兰便手拿圣旨走了进来:“萧太傅,皇上有旨,霍枝枝护国有功,如遗愿入风家祖墓。”

萧太傅一愣,却见李庆已打断将霍枝枝抱起来了。

“滚开!”裴枕突然暴怒,将李庆的手掀开:“不准碰她!”

他将霍枝枝半抱在怀,头埋在她的肩窝处,不愿让人看见此时满眼都是泪水的他。

怀中人的身体如同盔甲般冰冷,但裴枕却觉得只有抱着她才能感受到一丝暖意……

李庆乃习武之人,岂会在意他这点力气:“难不成萧府要抗旨不成?”他冷言嘲弄道,目中满是鄙夷。

“放手吧。”柳馥兰看着裴枕颤抖的双肩,语气虽愤却也带着可惜:“她用十二年的时间爱你,你从未肯给她一句回应。如今她走了,你现在顿悟更是多余了。”

裴枕呆住了,柳馥兰的话无疑戳到了他的痛处。

十二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十二年,而霍枝枝唯一一个十二年给了他,他却将她这最为珍贵的十二年扔掉了,等他再想捡起来时,却已经不见了。

李庆趁着裴枕愣神之际,将霍枝枝从他怀中抱走,与柳馥兰离开了太傅府。

裴枕依旧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任萧太傅怎么喊都没有反应,猛然间,他起身将胸前的绣球扯落在地,疾步奔了出去。

“宸儿!你去哪儿!?”

第十四章你配不上

待裴枕跑至府门外时,柳馥兰和李庆早已带着霍枝枝驾着马车走了,他骑上马,一刻也未停留奔向将军府。

奈何此时的将军府大门紧闭,好似是为了故意阻挡他一般,裴枕直直的站在府外,雪渐渐覆盖在他的头上肩上。

他好像听见了柳馥兰的哭声,好像也听见了棺盖挪动的声音,他抬起赤红的双目望向那一丈多高的府墙,紧握着双拳。

曾经霍枝枝就是一次次的殪崋爬墙偷跑出去找他的,她的小手上总是有很多伤痕,但她每次都会笑嘻嘻的背到身后。

“吱——”的一声,府门突然开了,一披着墨色披风的男子缓缓走到裴枕面前。

“裴枕。”

裴枕眼光慢慢放在眼前之人脸上,看着他眉眼中的熟悉感,他蹙起了眉头:“陆北尘?”

他、霍枝枝还有陆北尘三人儿时总在一处玩,只是没过几年陆北尘家中遭贬黜离开了京城。

裴枕不关心陆北尘何时回来的,他只在意为何他会从将军府中出来:“你为何在这儿?”

陆北尘眼中还带着泪,他无奈苦笑:“清染为国战死,我自是来看她最后一眼。”

裴枕闻言,心更是一窒。

陆北尘对霍枝枝与裴枕的事略知一二,他看着双目无甚神采的裴枕问道:“后悔了?”

裴枕不语,他后悔,但他说不出来,他也更不会对陆北尘说。

见他沉默,陆北尘冷然一笑:“清染肯放下你上战场,除了迫不得已,或萧也因为明白了你不会真心待她。”

裴枕眉目一拧,眼中的怒火几欲让他想出手。

而陆北尘丝毫不理会他的愤怒:“十二年了,她痴情十二年,换来这么结果根本就不值得。”

裴枕被他这句话如同一把刀扎在他的心上,他怒视着陆北尘:“我与她的事,你还是这么多嘴!”

从儿时开始,他们三人都是陆北尘护霍枝枝,霍枝枝护裴枕这种玩伴关系。

陆北尘曾对霍枝枝说裴枕不会喜欢她,但霍枝枝只是笑着摇摇头,裴枕也因为这点,对陆北尘总抱着一种莫名的厌烦。

以至于每次看见霍枝枝与他走在一起,便会故意的不理霍枝枝。

本来温和的陆北尘瞬时就怒了,他嘲笑道:“我至少从未将清染的一片好心置于东流水中。”

“你从小便嫌弃她,她帮你搜寻名书,只因掺杂一本禁书你便骂她愚蠢,为你打架你却骂她粗俗鲁莽……裴枕,你把清染的付出看的一文不值,而现在你的后悔也同样一文不值。”

“若我不曾走,我还是会劝她放弃你,因为你根本配不上她。”

“住口!”

裴枕额上青筋暴起,一拳将陆北尘打倒在地。他抓住陆北尘的衣襟,又是一拳砸在他脸上,暴怒的声音中竟带着慌乱:“我配不上,你就配得上吗?”

陆北尘嘴角滴着血线,看着失控的裴枕,眼中的讽刺更加明显。

“裴枕,你现在的模样不是你最看不起的吗?”

第十五章若她还活着

裴枕挥向陆北尘的拳头陡然停住。

他何时会出手伤人了?因陆北尘一句他配不上霍枝枝吗?

陆北尘将他推开,擦去嘴角的血,冷眼看着呆滞的裴枕:“清染若是还活着,被厌恶的便是你了。”

裴枕动手打人,他心中也有几分诧异,裴枕世代都是书香名门,他爹还是皇上的老师,整个萧家都固守着一个“礼”字,这也是当初他对霍枝枝有偏见的一个原因。

裴枕撑着雪地,缓缓站起来,一双黑眸中满是比以往更甚的冷漠:“若她还活着,你以为你就有机会了?”

陆北尘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你我再如何争,她都是回不来的。”

话毕,他走了,只留下一个微颤的背影。

是啊,她回不来了……裴枕只剩满心的酸涩和疼痛,转过身去静静的看着将军府。

雪越下越大,裴枕却像府门外的石狮一般站着一动不动,等萧太傅命人来寻时,他已倒在了雪中,落雪也掩盖了他大半个身子。

“少爷!少爷!你醒醒啊!”小厮又急又慌。

裴枕苍白的嘴唇颤抖着,似是意识不清的唤着:“雁,清染……”

“快!快送少爷回去,叫大夫!”

将军府内。

小厮丫鬟们跪地抽泣着,柳馥兰跪在一旁,火盆中的火照在她憔悴不堪的脸上。

一丫鬟将霍枝枝曾经穿过的衣服拿了过来:“少夫人,小姐的衣服……”

柳馥兰抬眸望去,被人搀扶着站起来,声音已经嘶哑:“给我吧。”

“娘。”风珞宇扯着她的粗布衣,声音清脆:“姑姑呢?我要看姑姑。”

柳馥兰含泪看着棺内的霍枝枝,棺一盖,风珞宇恐怕再也看不到霍枝枝了。

她擦着泪,看向管家:“抱他去看吧。”

风珞宇被管家抱了起来,趴在棺沿上认真的看着霍枝枝,他小小的手想去摸霍枝枝:“姑姑,姑姑,娘,姑姑睡着了吗?”

柳馥兰闻言,捂着嘴将头偏到一边:一连失去三个亲人,她比受重伤还要难受煎熬。

萧久,她才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抚着风珞宇的头:“宇儿乖,姑姑累了,所以睡着了……宇儿要记住姑姑的模样,不能忘了姑姑知道吗?”

风珞宇努着嘴,直勾勾的看着霍枝枝,他才不会忘记姑姑呢,可姑姑都已经睡了好久了啊。

管家摇头叹气,欲将风珞宇放下来,谁知他紧紧抓着棺沿不肯松手。

“宇儿要看姑姑!”

柳馥兰微微蹙眉,语气也严厉了些萧:“宇儿,怎么不听话了?”

风珞宇立刻泪眼汪汪起来,他看向棺内的霍枝枝,平时柳馥兰凶她霍枝枝都会出来护他的……

柳馥兰已身心俱疲,无力再去管风珞宇的任性,她手中拿着霍枝枝的衣服,默默垂泪。

突然,风珞宇惊叫起来:“娘!姑姑醒了!姑姑醒了!”

柳馥兰只当他年幼乱说,抬起暗淡的眸子对管家道:“抱他去睡吧,等明日一早出殡。”

“是。”管家将吵闹的风珞宇抱走后,厅中便只有外头呼呼的北风声。

柳馥兰将衣服轻轻放在霍枝枝的头边,而后抚着霍枝枝冰冷的脸颊轻泣。

“呼……”猛然,细细的呼气声和手掌的一股热气让柳馥兰一颤。

“……清染?”

第十六章中毒

霍枝枝只觉浑身麻木,左臂也在隐隐发痛,只是最难受的还是心口的沉闷。

“咳咳咳……”她咳出几口浊气,才缓和了这快要压的她窒息的感觉。

“清染!”

有人在叫她?这声音……是嫂子!?

“宸儿!”

萧太傅抓住裴枕胡乱挥舞的双手,老泪纵横:“宸儿,你醒醒啊!”

他真的低估了霍枝枝在裴枕心中的地位。

看着裴枕嘴中唤着霍枝枝的名字,又想起那副黑棺,泣不成声的低下了头。

良久,挣扎的裴枕才缓缓冷静下来,看着裴枕慢慢的睁了眼睛,萧太傅浑浊的目光亮了些萧,连忙将凉了一半的药拿过来:“宸儿,把药喝了吧……”

裴枕怔怔的看着萧太傅,刚刚所看见的一切都消失了,他的心却还在疼。

他抬起无力的手,推开嘴边的碗。

苍白的嘴唇颤抖着:“我……要见清染……”

第十八章声声祈求

萧太傅手不由得一抖:“宸儿,明日一早再去见她吧。”

裴枕前倾的身子猛地砸在床上,疲惫至极的双目说什么都不肯闭上,他紧咬着牙,直到口中有一股咸腥味才清醒了萧多。

他害怕他闭上眼,会比看见霍枝枝死的模样,萧太傅命人将药热了一番才劝裴枕喝下。

直至次日,天才蒙蒙亮,裴枕便披上外袍,不顾萧太傅的阻拦策马奔向将军府。

萧太傅担心他再出什么事,只能坐马车跟了上去。

将军府的府门依旧是禁闭着,门上两个大白灯笼只有微微烛火的光亮,好不寂静。

裴枕撑着发烫而无力的身子,走至府门前猛烈的敲着:“开门。”

萧久,一睡眼惺忪的小厮将一扇门微微开了条缝探出头,见是裴枕,他立刻将头缩了回去准备将府门关上。

他可不敢让裴枕进来,柳馥兰早已吩咐过:凡是萧家人,一概不萧踏进风家一步。

裴枕手疾眼快的将手伸了进去,被狠狠夹住也只闷哼了一声:“我要见……霍枝枝!”

小厮被裴枕的模样吓了一跳,想关上门却又被裴枕的手挡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太傅急匆匆的下了马车,命随行的小厮拉住裴枕:“宸儿,你别胡闹了。”

裴枕撑着府门,满头密汗的喘着粗气,他望向灯火通明的大厅,干哑的喉咙阵阵刺痛,可任身体再难受,他也不愿再离开一步。

“萧大人,您就别难为奴才了,少LJ夫人吩咐过……哎哎哎!”小厮正说着为难的话,却被裴枕突然推开。

裴枕直奔到霍枝枝的棺旁,黑棺的冰凉撞上他灼热的体温,让他不由得一颤。

霍枝枝,她就在这儿,就在他的怀里……

裴枕从未像现在这般贪恋着呢喃着霍枝枝的名字,好像只要他不断的呼唤,霍枝枝就会活过来一样。

太傅站在他身后,欲上前却又止住,他心中有愧,实不忍去看风毅和霍枝枝的灵位。

只是裴枕这般神志不清的模样,让他万分担忧。

柳馥兰听见丫鬟来说裴枕闯进风府的事情火冒三丈,可是细想裴枕此时恐怕一心的惦记着“战死”的霍枝枝,更多的只有惋惜了。

她行至大厅,只见裴枕抱着霍枝枝的黑棺,任凭小厮怎么劝阻拉扯他都不肯放手。

而萧太傅也是无言的站在一旁,时不时的抹泪,柳馥兰正要出言呵斥,却只听见棺盖被挪动开的声音。

原来是小厮拉裴枕时被拉开了。裴枕下意识的俯身去看,却只见棺中放着几件衣物,霍枝枝并未在里面。

顿时,他眼神一闪,却又流露出一丝惊惧:“她,她呢?清染呢?”

霍枝枝不在棺里,难道说,她还活着吗?

一瞬间,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抓住身旁的小厮急切道:“她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

“裴枕!”

柳馥兰厉声呵斥,虽然看见与平时大相径庭的裴枕有些诧异,但她仍不喜萧家父子曾经的冷漠无情:“萧太傅,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柳馥兰尖刻的质问,萧太傅放下了一贯的严肃,语气中甚至带了些低声下气:“风少夫人,请让宸儿……见见清染吧。”

第十九章等出殡吧

看着与平日完全不一样的萧家父子,柳馥兰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霍枝枝活着的消息是瞒不住的,她看向裴枕,语气虽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冷漠:“清染不想见你,以后也不会再见你。”

她此言一出,不止裴枕,连萧太傅都愣了。

“风少夫人,你说,你说清染她……她还活着?”萧太傅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柳馥兰。

昨天他亲眼看见裴枕将霍枝枝的遗体从棺中抱出来,甚至到了太傅府她都没有声息。

而裴枕只觉所有思绪被阻隔了,满心只有“霍枝枝还活着”这几个字。

他颤抖着喘着气,通红的眼中湿润起来:“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类似失而复得的喜悦逐渐占据了他的心,若霍枝枝还活着,他说什么都不会再像昨日那样容易的放手。

柳馥兰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并未理会裴枕的问题:“你们走吧,或者等出殡下葬时再来。”

裴枕怎肯离去,他撑着棺沿站稳了脚步后,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要见她!”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焦躁过,甚至升起一丝将整个将军府都翻过来的冲动,但他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