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年前开始听政,此时还埋在奏折里奋笔疾书,闻言也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骂一句「不知礼数」,然后就殷切的看向我手中的「乐子」。
我笑着将林清和赵雪幽的私情讲给太子听,还把信物和书信摆了出来,太子粗略扫了一眼,最终目光停在其中一封信上。
「这也是赵小姐写给林清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发现那哪是信,原来是赵雪幽「作」的诗。
「赵小姐是这么说的,」我收起刚刚吊儿郎当的笑,说道:「之前在诗会,赵小姐一首边塞诗赢了满堂彩,只是用词精妙风格肃杀,并不像一个深闺小姐所做。」「我听人说赵府有一瘸腿下人曾是边塞守军,想必赵小姐曾在他那里得知边塞风貌和战时残酷,才能做出这样的诗。」「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他作的诗,赵小姐只是鸠占鹊巢。」太子目光幽深的看着我,蓦然勾起了一个笑。
「赵小姐一个未嫁的庶女,哪有胆子和一个男仆谈天说地,这诗该是别人拿给她的。」「那诗会多是世家公子,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见过真正的战场,这诗作也是作给你听的罢。」我不置可否,太子也不再多说,只是拿起桌上的信物和书信,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这等金玉良缘,想必父皇听了也会感动。」
离开皇宫时正巧遇到明珠公主一身红裙,风风火火的往御书房跑,身后跟着一串太监婢女,生怕这祖宗磕着碰着。
明珠公主余光瞥见我,当即步子一拐,走向了我。
「俞君合!你来得正好!」她一边伸手抓我手臂一边说:「父皇要给本宫赐婚,你去跟他说你要做本宫驸马!」我灵巧的避开这个任性的小姑娘,她不死心的和我比划了起来。
太监和婢女在旁边心惊胆颤的看着,每过一招都能感觉他们的心又揪紧了一分。
我只躲避不出手,引着小公主朝婢女身边靠近,接着看准时机伸腿将她绊进婢女怀里,才施施然行了礼。
「参见公主,公主万安。」
「俞君合!做本宫的驸马有什么不好!」明珠公主气鼓鼓的说:「本宫都不嫌你老,难不成你嫌本宫小?!」明珠公主今年刚及笄,比我小了七岁,是圣上和皇后最宠爱的公主,自幼就是飞扬跋扈的性子,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
前世我和赵雪幽成亲,公主只送了贺礼并未到场,而后就听说她广纳面首的事。
林清上辈子科考落榜后便做了她的面首,只是他和赵雪幽藕断丝连,一边侍奉公主一边和赵雪幽苟合,被公主厌弃后才觉得后悔。
他想尽办法在公主手下争宠,最后使用厌胜之术被人告发。
在大夏,厌胜之术是死罪,林清最终被公主府的侍卫处决后随意丢到郊外乱葬岗,这件事也成了后来赵雪幽加之在我身上的罪证。
明珠公主还在生气,于是我收了礼后退了一步,笑着自嘲:
「我嫌自己老,公主正是好年华,圣上为您选的也定是世间最好的男子,我一个无父无母的武将,哪里配得上公主。」「可本宫觉得你就是世间最好的男子!」明珠下巴微抬,和小时候的样子别无二致。
我回京时明珠公主刚满十二。
那时刚封侯,将军府年久失修,我便求圣上将将军府改建为侯府,以免劳民伤财。
圣上答应了,也恩准我在改建完成前借住在宫中。
明珠公主时常带着一堆仆从来找我,她对我口中的边塞、胡人和大军很是好奇,经常缠着我讲见闻。
有一日圣上和皇后来寻她,她走的依依不舍,皇后便打趣道:
「你这样黏着小侯爷,传出去可是耽误人家说亲的。」明珠公主头发一甩,仰着下巴高傲的说:
「既然她们有眼无珠,那正好来给本宫当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