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只管去画，其他的，有爸爸给你兜底！”

两人虽然极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但那紧紧攥在一起，抠得发白的指尖，还是暴露了他们内心的躁动。

“那我就听爸妈的。”

我落下感动的热泪，殷勤挎上他们的臂弯。

在低头那一刻，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当天晚上，养母果然不再执着于给我送牛奶。

取而代之的，是双胞胎的主动认错。

“姐，我们知道错了，不应该对你恶作剧的......我们只是太喜欢你了。”

哥哥随即双手呈上礼物。

“这是我们的赔礼，希望你喜欢。”

他们明明卑微低着头，眼神却昂扬不屈。

微微上斜的眼珠子，似乎兴奋地期待着什么。

我静静注视了一会儿，嘴角勾起笑容。

“我身为姐姐，又是大人，怎么会怪你们呢？”

“其实多年不见，我也有礼物给你们。”

说罢，我从抽屉里拿出精心准备的礼物。

那墨绿色的绸带包装，几乎跟双胞胎准备的一模一样。

两人脸上的欣喜，霎时变做震惊。

“来吧，你们先拆。”

空手的弟弟接过，三两下狂暴拆开。

当他看清的第一眼，便尖叫着得直接往外扔去。

整整一盒支离破碎的蜘蛛残骸，和着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我急切关心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伤着手没有？”

暗地里，却忍不住细细欣赏他们脸上的震惊和恐惧。

5

上一世，他们也是这般。

借着道歉的名义，送了我满满一盒活生生的面包虫。

他们肆意欣赏我的尖叫和抓狂。

任由虫子在我狭窄的阁楼里攀爬，蠕动。

却在家长面前装得委屈兮兮，美其名曰，只是想分享他们爱宠蜘蛛的口粮。

“你们不是最喜欢蜘蛛了吗，真是可惜了。”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好意思收你们的礼物了，拿回去吧。”

我随手一扔，将那盒尚未拆开的面包虫扔到他的脚下。

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虫子蠕动的沙沙声。

看着双胞胎极度怨恨而不敢声张的神色。

我真要乐坏了。

养母闻声赶来。

只轻轻瞥了一眼，我就知道，她肯定明白兄弟干的好事。

哥哥率先发难：“妈，你看看她！”

弟弟更是恨出了愤怒的泪水：“妈！你一定不能放过她！”

谁的妈不是妈？

我扮作可怜道：“妈，我只是想得到弟弟们的喜欢......”

索性抱着双臂，很是期待她的回答。

养母只悄悄看了我一眼，便拽着儿子的耳朵怒吼道。

“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姐姐说话！”

“看来今晚面壁思过还不够是吧！那就给我滚去继续加禁闭。”

就凭养母这番态度。

至少在我给他们赚出下一笔油画前，可以性命无忧了。

第二天，我一觉睡到了日上三杆。

养母竟规矩敲了房门，经过我同意后才进门。

“毛毛呀，睡这么晚可是要变成小懒猪的。”

她亲昵地喊着我的小名，听那口气，仿佛我从小就在身边长大一般。

养母一边拉开窗帘，将房间打扫布置了一番。

养父一边将各色画具画架陆续搬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环绕在鲜花丛中的工作台应运而生。

最后，养母端着餐盘走进来。

“来，毛毛，你先吃早餐，爸爸有话对你说。”

从他打扮得爽亮的油头来看，养父必定是一大早就往外赶了。

他翻出一本画册，呈到我面前。

其中好几页都折上折痕。

“爸去打听了......就这几幅画，圈子里都在问呐......”

“我都给你张罗好了！咱们跟刘馆长搭线，办个私人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