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了酒杯,转身离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洗了一把脸。
我感觉心里很慌乱,但却不知道原因。
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叫嚣着,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离那个男人远点。
我深呼一口气,直接给前台打了个电话要求办理退房。
「好的女士,我们马上来帮您拿行李。」
挂断电话,我走到窗前看了一眼。
距离新年还有不到10分钟了。
窗外的广场上有不少年轻人聚集到了一起。
跨年夜啊,也不知道有没有新的酒店能有空房。
「叮咚——」
房门被按响。
应该是酒店服务人员来帮忙拿行李了。
我立即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抱歉,这么晚了还麻烦你们……」
门刚开一半,突然一条长腿卡了进来。
我猛地瞪大眼睛,突然意识到什么,我立即想要把门关上。
下一秒,门被一股巨力推开。
来人直接抓起我的手,将我用力按在了墙边,门也被他再次关上。
「啪嗒」一声,他按下了开关。
房间内灯光全暗了下来。
双手被压制到头顶,耳侧那熟悉的声音袭来。
「抓到你了。」
我惊恐道,「抱歉,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请放开我。」
头顶的声音带着几丝可怜。
「为什么要退房?叶忱,你还记得我,对吗?」
我摇头:「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只是想去别的地方玩。」
随着窗外大声地倒数,炙热的气息猛地将我的呼吸封住。
脊背窜入一阵冰凉,修长的指尖一路发狠地捏着我,似乎要将我的骨头碾碎。
霍斯抬起了膝盖,死死地将我抵在墙上。
「你就这么狠心吗?我说过,你要是敢跑,我会打断你的腿!」
「求求你放开我,我真的不认识你!」
指尖瞬间长驱直入,剧烈的酸慰让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耳侧的湿意更甚,那只手猛地捏到前面。
我惊叫一声想要躲开却被再次禁锢在原地,一分也动弹不了。
随着他的动作,猛烈的酸意带着熟悉的甜美让我眼角迸出了泪花。
猛然间,零散熟悉的记忆袭来。
书房,卧室,车里,学校的图书馆。
那一瞬间,无数同样的画面,同样的感觉出现在脑海。
我猛地推开他:「霍斯聿,你**!」
霍斯聿温热的声音灌入耳膜:「记起我是谁了?」
「放开我。」
「记得不深刻。」
随着许久不曾有过的猛烈冲击袭来,我的声音逐渐淹没在窗外的欢呼声里。
「叮咚——」
门铃再次响起:「叶小姐,请问是您需要退房吗?」
这次门外才是真正的工作人员。
我被压在了门边,我摇着头:「不要……停下……」
霍斯聿死死掐着我的肩膀。
门外的人再次按铃询问:「小姐您在收拾吗,我这边可以自己进来吗?」
我哑着嗓子低呼:「不……不要……」
「咔」的一声,门卡被刷开,我瞪大了眼睛。
霍斯聿撑着门,再次死死地撵着我撞来。
我看着门缝里出现的服务人员的脚,眼前猛地浑身一抖。
突然,门再次被用力关上。
霍斯聿单手揽着吓到脱力的我,替我朝着门外喊道。
「不需要退房,谢谢。」
「好的,先生。」
门外的人走了,我还下意识秉着呼吸,大脑几乎缺氧。
霍斯聿皱起眉将我捞起来,猛地拍向我的后背。
「叶忱,呼吸。」
我闻言这才猛地呼出一口气,我缓了过来,眼前也终于聚焦。
我趴在他胸口粗喘着,仿佛要把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呼吸进来。
莫名的眼泪瞬间凝聚而出,我狠狠捶打着他的后背。
「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找我……」
「霍斯聿,我们离婚了,你自由了!」
「我们两不相欠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我哭得打嗝,霍斯聿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霍斯聿将我放到了床上。
窗外的灯光如同一件金色的纱裙披上了我的肩膀,也照得面前冷峻的男人柔和了几分。
我逆着光看向霍斯聿。
发现昔日冷淡的男人,此时却一脸乞求看着我。
「叶忱,告诉我,你到底记起了多少?」
我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不说话。
「求你告诉我,你到底记起了多少?」。
霍斯聿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似乎第一次看到他这副脆弱的模样,心中猛然一痛。
「抱歉,我真的记不清了。」
我的记忆很零散,我只记得一些两人之间零散的过往。
我看了日记,日记里写的像是另一个人给我传递的消息。
我无法接受那是我,也无法接受视频里的每一件事。
那些记忆像是插播进我人生一样。
但是身体的情绪很坦然,我在超市看到霍斯聿的第一眼还是会被他吸引。
霍斯聿叫出我的名字时,我心中的情绪还是有了起伏。
但是,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我。
不要。
不可以。
快离开他。
如果再不终止这场无限循环的闹剧。
两个人都会疯的。
霍斯聿看着我冷漠的表情,充满希冀的光亮逐渐暗淡,他缓缓低下了头。
时间在房间内仿佛停滞一般,窗外的喧嚣也归于沉寂。
许久,霍斯聿再次看向我。
「没关系叶忱,没关系。」
「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我看着霍斯聿面对着我单膝跪下。
他抬起我的手,轻轻地亲吻。
「重新介绍一次我自己。」
「你好叶忱,我是霍斯聿,我爱你。」
三年后。
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看着眼前草坪上霍斯聿,正一脸微笑地抱着一个小女孩举高。
而女孩手里拿着花插在他头上他也不生气。
二人身侧同时站着另一个漂亮的女人。
她看到霍斯聿头上的花,也是抱着肚子开怀大笑。
「这就是爱吧,看看我舅舅被你折磨成了什么样子,现在活像个大傻子。」
身侧的男孩则跷着二郎腿,看着草坪上满脸都是不耐烦。
确实,霍斯聿身上的清冷被磨掉了许多,他说话开始温声细语。
这几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逐渐脱离了一个月的失忆魔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