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总监,下个月去非洲考察的项目就由你来带队。」
凌川冷冰冰地命令道。
而看向我时,表情已然是温顺和煦:「现在咱们去哪儿?」
我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去你办公室了,我有要事找你。」
在和凌川并肩经过丁总监时,我看着她那副吃了翔一般难看的脸,扬唇一笑,给她打气:「加油哦,丁总监。」
丁总监差点被我气死。
上了楼,凌川伺候着我坐下,又忙着给我倒茶端水,殷勤得很。
我看了眼眼前的咖啡,一边闻着浓郁的香味,一边喟然叹气。
「怎么了?」
凌川关切地问。
「唉,这么好的咖啡,以后就喝不了了。」
凌川听言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你不会告诉我准备远走高飞疗伤去吧?」
我翻了个白眼。
凌川却信以为真,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你说你怎么这么犟呢?凌远州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你非得吊死在他那棵歪脖子树上?你就不能睁开眼看看别人啊?」
我直接拿起一本书丢了过去:「大喜的日子你能不能不提那晦气玩意儿?」
凌川接住书,一脸的莫名:「什么大喜的日子?有什么喜?」
我冲着他微微一笑,勾了勾手指头:「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凌川狐疑地打量着我,目光里充满了探寻之意:「神神秘秘的,又想玩什么新花样?」
我索性半躺在了沙发上,指着肚子洋洋得意道:「我这儿有小崽子了。」
凌川愣住了,脸上一贯的冷静此刻悉数龟裂。
半晌后,才干咳了一声,声音又哑又涩:「凌远州那混账的?」
我挑眉看着他,并不吭声,而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的黯然神伤。
心烦意乱的凌川显然没看出来我脸上的戏谑,反而以为我是默认了。
「你不用担心,我好歹也是他长辈,肯定不会让他欺负你。」
我看着他明明难受得不行却硬要故作坚强的样子,又是好笑又觉得不忍心。
便干脆伸长了腿朝着他大腿根踢去:「关他什么事?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我看现在是你在欺负我吧?你就这么当长辈的?我还不如现在就废了你。」
凌川手忙脚乱地护住要害部位,然后坐到了沙发上,用一只手抓着我的脚踝不让我乱动。
他是绝顶聪明的人,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明白是明白了,但显然是有些不敢置信的。
「孩子是我的?」
他小心翼翼地跟我确认着。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我就说你不是个正经长辈,趁着我醉酒占我便宜不说,现在还想赖账……」
凌川忙打断我的指责:「是是是,我不正经,是我说错话了,可我绝对没有要赖账的意思,我高兴都来不及,虽然那晚明明是你——」
「闭嘴!」
我有些心虚,那晚的迷乱和荒唐我实在觉得难为情。
凌川倒也听话,抿紧了嘴巴不再开口,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肚子,想碰又不敢碰。
「不想摸摸你的崽子啊?」
我故意开玩笑。
凌川这才将手掌轻轻抚上我的小腹,眼神激动得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望着我,试探着问:「你过来不会是想让我跟孩子告别的吧?」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他是怕我会打掉孩子,毕竟他也知道我是非凌远州不可,按照我的性格,是不可能给别人生孩子的。
这倒是事实,毕竟上辈子我的确打掉了孩子。
但是重活一世,我又怎么可能蠢到重蹈覆辙呢?
我哼了声,扬唇一笑:「你是不是傻?你以为我来找你是打算让你陪我去流产的?」
「我来是准备通知你,之前我鬼迷心窍了,被猪油蒙了心,错把垃圾当珍宝,不过现在我清醒了,你那**侄儿真不是个东西,从现在起,我要弃暗投明了。」
凌川也点头:「凌远州那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是该清醒一点了,不过,弃暗投明是什么意思?」
我挑了挑眉,手不老实地探了过去,懒懒地开口:「我觉得你这个人吧,长得好,对我好,所以准备来投靠你,不知道凌总能否笑纳?」
还不等凌川开口,我又紧接着继续说道:「如果凌总觉得为难,那我也只好带球跑了。」
凌川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想训我又舍不得,最后只得喟叹一声,眼中却盛满了盈盈欣喜,看起来还怪好看的。
「来都来了,就别跑了。」
「这辈子,都别跑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