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了就是一辈子。
但我一开始以为我看错了,后来才发现不是的。
无论是第一次相亲时恰如其分地照顾不会吃西餐的我,还是明明我从来没去过段洲公司,但第一次去却能畅通无阻地到达总裁办公室,又或者是工作狂的他肯提前下班三个小时,一切都在告诉我说:
好像……段洲也有在悄悄爱我。
他的爱规矩、古板、笨拙,只有偶尔被外界激一下,有了危机感,才肯变得不太规矩。
就像陶然说的那样:我哥啊,很闷骚。
起床后,我俩都默契地没有提昨天晚上的事。
他怕我伤心,而我在等待着一个确定陶然身份的机会。
我不太清楚陶然知不知道我昨天哭的缘由,于是吃了饭便主动提出带她去临市玩。
陶然茶里茶气地捂住嘴巴,故作惊讶,「啊,可是我刚刚听说哥哥为了陪嫂嫂特地请了一天假呢,这样哥哥会不会不开心啊。」
好的,看样子她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我询问段洲的意见,他只是摇摇头,嘴里说着:「你要想去就去吧。」
他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他一向很尊重我的想法,只要我提,就从来没拒绝过。
除了在陶然黏着我的事情上。
只是……我也很少提。
这样看来,我总说段洲对我客套又疏离,那我又何尝不是呢?
段洲说要送送我们,我没答应,让他回公司好好工作。
他低垂着眸,令人看不懂脸上的神色。
段洲总是很难猜。
他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严,喜怒不形于色。
我想了想,还是稍微迈出了一步,趁陶然在楼上收拾的工夫,在段洲脸上「吧唧」了一口。
他幽黑的眸突然就亮了。
我想,如果是过去的我定不会做这种腻腻歪歪的举动。
我怕段洲会不喜欢。
刚搬过来那阵,我总觉得他和我爸妈有点像。
都是冷冰冰的。
我小时候想跟他们更亲密一点,他们会把我推开,说我不懂事。
因为他们忙完一天已经很累了,没工夫搭理我。
所以就是因为爸妈对我的态度,让我一度认为天底下所有的工作狂都不需要感情。
而我,也不过是段洲搪塞父母的借口。
但有些事情,却偏偏从陶然来到这个家开始发生变化。
我被段洲攥住手腕留在客房的那个晚上,其实我知道他是故意的。
因为我进客房时,段洲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没有黑屏。
那上面正显示着浏览器的搜索记录,我一览无余。
「如何和妻子相处?」
「妹妹跟自己抢妻子怎么办?」
「怎样重振男人魅力?」
「美男计有用吗?」
「为什么丈夫会比不过妹妹?」
那晚,我是笑着睡的。
段洲的耳朵没红,但周身的暗淡却褪去了不少,语气依旧一本正经。
「以后亲这里。」
他指了指嘴巴。
我不得不说,他在网络上的学习效果还不错。
比之前好太多啦。
陶然一路上叽叽喳喳,满眼都是对临市的好奇。
丝毫看不出来来过好几次的迹象。
我都差点动摇了心里头的猜测。
我没带她去阿秋家,而是走了相反的路线来到了郊外。
郊外风景好、人少。
适合看景,也适合作案。
大白天的,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个人直接搂住我的脖子,把我往草丛里拖。
陶然见了,直接一拳打上去。
我看到她先出的是左手。
然后是下踢。
那人躲得快,陶然没踢中。
但我趁机成功挣脱了对方的束缚。
我想拉着陶然走,没想到她不愿,一改往日柔弱小绿茶的形象,嘴里大吼:「敢动我嫂子!你还想不想活了!」
我笑了。
真像啊。
我记得高中那会儿,阿秋擅长路见不平一声吼,所以有不少人找她的麻烦,而我因为和她关系好,也总会被牵扯进去。
但我不怕,因为阿秋很能打。
所以一般都是阿秋在小巷里打架,而我坐在石头上写作业,耳边是风的呼啸。
偶尔写作业累了,也会抬眼看看他们打得怎么样。
当然,一直都是阿秋毫发无伤且压倒性的胜利。
她是右撇子,但打人却喜欢先出左手。
然后就是下踢。
如果那人没被踢倒在地,应该还会有下一招:无影腿。
我记得她所有的打架招式。
也记得地上哀嚎声一片后,她在夕阳下拉起我的手,说:
「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