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知薇失去意识,江凛提起同样已经昏迷的司机丢到副驾驶,在极度颠簸中钻到前面。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车辆猛地撞进了两棵树之间。
江凛松开油门,抹了把额间淌下的血。
后排的女人早就滚到了座位底下。
良久过后,江凛嗤笑一声,打了个电话出去。
“带人来盘山公路着接我,差点被二房的蠢货摆了一道。”
邹毅赶到的时候,便看见自家那位祖宗满头是血地靠在已经烂得没形儿的车边,脚底还躺着个女人。
“凛哥凛爷我的祖宗,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赶紧的去医院啊!等一下,这又是谁?”
邹毅被江凛这幅满头是血的模样吓得腿肚子发颤,却发现正主不慌不忙,甚至还一直盯着地上的人。
他顺势望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靠!这他妈不是江长峰狗儿子的老婆吗!怎么和你上了一辆车!”
“碰巧。”
江凛打起呵欠,随便搪塞了句。
哪知道邹毅听他这话,立即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碰巧?我还真不信了,就你这个狗都嫌的脾气,会让女人上你的车?尤其这女人还是你亲侄媳妇!”
话音落下,邹毅就像想到什么似的,眼珠子险些瞪出眼眶。
“不是吧,难道那天晚上?”
江凛睨他,恣意一笑。
“是啊,嘴友。漂亮吧?”
可惜背后藏的事儿太多,得找个机会查查。
……
“什么!你说江凛没死?还把那车用吊机丢到了江家大门口?”
江铭周接起电话,又惊又怒地跳起来大吼。
**董事长的位置空了多久,他和大哥就盯了多久,偏偏老爷子最中意江凛那小杂种。
眼下江凛没死,早晚都会查到他头上。
“你说江凛回私宅的时候,还抱了个穿绿裙子的女人?”
听着那头下属传来的话,江铭周暴怒的声音一滞,神情微妙起来。
谁不知道江凛看似轻佻乖张,但实际上一点荤腥不沾,对待女伴的态度甚至可以说得上凉薄。
能让江凛上心的女人,多半也能成为扳倒他的一个切入点。
再提及绿裙,江铭周几乎立马想到了今天大房那位出丑的新媳。可那丫头分明是跟着啸宇一块儿离开的,又怎么会出现在江凛车上?
侄媳妇和小叔有染,这可不是什么亮堂事。
“阿柔,你明天在江家办场酒会。多请点人来,替我试探试探这个宁家的小丫头。”
江铭周拍了拍妻子海柔的肩,沉吟道。
后者也是从大宅子里生养出来的人精,立刻会意。
……
三天之后,宁知薇跟着宁夫人和宁婉一起来到江家。
江家的二夫人设宴,几乎请了圈子里所有有头有脸的贵妇**来参加。
这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不过对宁知薇来说,前几天那接二连三的险况还历历在目,以至于她现在听到江字就犯怵。
只是个发呆的功夫,宁知薇耳边便传来宁夫人不悦的声音。
“前几天在江家得罪江老爷子被吓晕了送回来还没长记性是吧!瞧你那心不在焉的样子,今天可别再给我丢人现眼了!”
三天前,江家司机载着宁知薇回来,说是人见江家敬茶场面太大,一根弦绷得太紧,在车上晕了过去。
宁夫人越听越不是滋味儿,生怕丢掉江家这条大腿,训了宁知薇好些天才肯放她出来。
“知道了,母亲。”
宁知薇垂着脑袋应声。
不管她那天怎么回到宁家的,一定都和江凛脱不了干系。
一旁的宁婉虽然没出声,却也没瞒住眼里的幸灾乐祸。
从小她就不喜欢宁知薇,现在江家人对宁知薇印象不好,那她和啸宇的事儿岂不是更有机会能成了?
想到这里,宁婉的目光愈发晦明难分。
三人进入内场后,宁夫人径直走到一众贵妇中叙旧,只留下宁知薇和宁婉站在酒桌旁。
“知薇姐,你不要把母亲说的话放在心上,她也是为了你好,毕竟在江家出丑,母亲脸上也不好看呀。”
宁婉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她蹙着眉,满脸替宁知薇考虑的表情。
可她这话却间接把宁知薇钉死在了有错在先,愧对宁家家教的柱子上。
宁知薇抿酒的动作一顿。
这摆明了就是来者不善,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宁知薇根本不配嫁进江家。
但她说到底还是江啸宇的未婚妻,只要江家不在外人面前说什么,倒也不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
宁知薇转过身去看宁婉,笑着呛了回去。
“婉婉你说的对。我毕竟是要跟在啸宇身边一辈子的人,总不能在关键时候掉链子。不像你啊,压根就没有这种烦恼。”
宁婉没想到宁知薇会拿她名不正言不顺这一点来说事儿。
就在她盘算着接下来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和宁知薇身后的人对上了视线。
于是下一秒。
温柔秀丽的女人红着眼眶,活像被欺负了的模样,哀婉道。
“知薇姐,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而已,你没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吧。”
更有一道女声紧随其后,激化了这场矛盾。
“怎么几天不见,知薇你这丫头还是这么没规矩。险些把茶泼到老爷子身上就算了,现在还当众欺负自己的妹妹。”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跟着啸宇?”
海柔施施然到来,端着长辈架子,苦口婆心地训道。
笑话。
江家这潭子水浑得很,江啸宇是大房的儿子,眼下却让二婶来教育,说不刻意都没人信。
宁知薇眼底的笑意淡下去,规规矩矩叫了海柔一声二嫂。
她原本并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过海柔,直到江凛那张脸突然浮现在脑海里。
三天前,那场意外就是二房派人来的。
“你叫我一声二嫂就该知道我是为了你好。哦对了,前几天你走得急,老爷子给你留的敬茶礼还在江家,你过会儿去拿了吧。”
宁知薇对海柔打一巴掌给一甜枣的行为隐隐感到不安。
可长辈在众人面前说的话,她再不愿意也得赴这场鸿门宴。
顶着三两贵妇**异样的目光,宁知薇强撑着笑往海柔说的后厅走去。
身后响起宁婉意味不明的声音。
“知薇姐,我和母亲等你回来。”
越是靠近后厅楼廊尽头,人越是少。
宁知薇推开海柔口中放着敬茶礼的房间门,只觉得四周静得可怖,甚至她往里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一点礼物的踪迹。
她刚转身,却对上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
只一瞬间,宁知薇便起了一身冷汗,心中的不安在此刻攀上了顶峰。
下一秒,散发着奇怪熏香的帕布蒙住了她的口鼻。
宁知薇的视线逐渐模糊。
女人瘫倒在地上。
“把她送到销金窟去,多找几个人,拍照的时候记得把脸也露出来。”
走廊另一头,传来海柔平和的声音。
如果宁知薇不出点事,又怎么能逼她背后那人出现呢?
只是可怜宁家这丫头,今天就要清白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