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少年,比起半月前,越发的瘦弱。
脸上不带一丝血色,静静的躺着,胸腔似乎都没了起伏!
花鸢一把扑到床前,哽咽道:“墨燃,墨燃……”
花鸢急的只会呼喊弟弟的名字,脑内一片空白。
自从祖父去世后,她就跟弟弟相依为命,如今连他都要撇下她离去了吗?
可不管她如何呼喊,沈墨燃都没有任何反应。
气息微弱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断绝。
钟叔站在一旁抹泪,花鸢朝着钟叔喃喃问道:“钟叔,还有别的办法吗?”
钟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要是能找到江油附子这味珍药,或许能吊着命。”
江油附子素有回阳救逆之效,只是此种珍药,只怕是世间少有。
“我去找,我这就去找!”
说着花鸢就跑出了沈家。
她在京城各个药店逐一问询,可得到的结果都不如人意,找了一天,花鸢也没有找到。
到了晚上,她神情恍惚的在街头游走,望着偌大的京城绝望无助。
花鸢路过京城最大的酒楼归云楼时,突然被人拉扯住手腕。
她一惊回头,却见是赵谅。
赵谅醉醺醺的笑道:“这不是沈小姐吗?来陪本郡王喝一杯。”
说完就不容拒绝,强拉着花鸢往内走。
“你放开我!”花鸢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掉。
赵谅将花鸢扯进包厢,门还未关严实,他就笑眯眯的摸了一把花鸢的脸。
花鸢红着眼躲避,却听赵谅淡淡道。
“听说你在找江油附子,你让本郡王爽一下,本郡王就拿药给你。”
花鸢一愣,瞬间停止了挣扎。
赵谅满意的笑了,伸手一把搂过她的纤腰,头埋进了她的脖颈。
下一秒,门突然被大力踹开!
南御珩铁青着脸站在门口。
望着顺从的花鸢,他眼底闪过一抹暴戾的光,心底是自己也说不清的燥郁。
南御珩冰凉的眼神落在二人身上,带着一丝怒意道:“花鸢,滚过来!”
花鸢心头一颤,却没有动。
这时,赵谅却酒醒了几分。
望着南御珩,他面上带着一丝惧意,如触电般瞬间松开手。
花鸢一怔,没想到连身为郡王的赵谅都如此惧怕南御珩。
她看了一眼暴戾的南御珩,心底涌上一股无助的绝望,最终还是乖乖走到他的身边。
赵谅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醉眼朦胧的眼陡然清明,眼底滑过一抹阴霾。
南御珩浑身戾气,拉着花鸢就回到了王府。
一到屋内,南御珩就冷冷的掐住花鸢的下颌。
他声音如同淬了寒冰:“你就这么缺男人?”
花鸢红着眼看他,声音哑得如同泣血:“只要能救弟弟,我怎样都无所谓。”
南御珩一怔,瞬间想起手下报上来的话。
花鸢的弟弟,很快就要死了。
她也快像自己一样,尝尝痛失所爱的苦。
可他心底却并没有高兴,望着一脸木然的花鸢,反而心头火越烧越盛。
“你在怪本王没有请到玖鹤?”
“奴婢不敢。”花鸢露出一抹惨笑。
见她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南御珩瞬间被激怒,猛地把花鸢甩到床上。
朝着花鸢,就俯身而下。
两人的距离陡然拉近,花鸢望着南御珩越来越近的脸,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但是许久,没有动静。
南御珩讥讽的声音随即传来:“你以为本王会碰你?”
花鸢心头一颤,瞬间睁开眼,对上了南御珩寒凉的眼眸。
他眼底,是浓浓的不屑与嫌弃。
花鸢眼底发涩,接着又听南御珩嘲弄道:“不过一个肮脏的奴婢,你也配?”
如同置身冰窖!
花鸢面上一瞬血色全无。
南御珩起身,朝着门外喊人。
值班的侍卫立刻进来。
南御珩指着花鸢,冷冷道:“她在外面碰了脏东西,给本王把她刷干净!”
花鸢浑身僵硬,心头冰凉。
她被拉扯到后院的盥洗间,下一秒,就被丢进盛满冷水的浴桶中。
数九寒天。
瞬间,刺骨的寒意就渗进花鸢的骨髓,让她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那些婆子们粗暴的扒掉她的衣物,用粗粝的刷子,狠狠刷洗着她的身体。
所到之处,带起一片**辣的疼。
婆子还是不满,狠狠掐着花鸢身上的软肉,恨恨道:“呸,一个贱婢,也要劳烦我们老姐妹给她洗澡!什么破烂玩意!”
一时之间,花鸢身上青紫一片。
她牢牢攥紧浴桶边,一声痛也不肯喊。
花鸢发了高热。
她晕沉沉的躺在稻草堆中,突然被人踹上腹部,钻心的痛。
下一秒,就听侧妃的丫鬟绿玉尖利的声音传来:“还敢睡懒觉!快滚起来伺候侧妃娘娘!”
花鸢费力睁开眼皮,挣扎爬起,一起身却眼前一黑,又倒了下去。
绿玉冷哼一声,抽出一旁的柴火棍就狠狠朝花鸢抽去。
“装什么?!做了奴婢还敢偷懒!”
花鸢吃痛的踉跄站起,强撑着跟上绿玉的脚步,来到了藏月阁。
正厅里,林星漫正悠闲品茶。
花鸢一进来,林星漫就阴冷的瞥了她一眼。
昨晚在南御珩房内发生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摄政王,居然把花鸢弄到了床上!
花鸢心头莫名的不安,恭顺的朝着林星漫请安。
可林星漫端起手中的白玉茶碗,突然就砸到了花鸢的脚边。
下一刻,绿玉就大声斥道:“大胆!你居然敢打碎摄政王送给侧妃娘娘的礼物!王府是容不下你了!”
花鸢一惊,瞬间明白林星漫是想赶自己出府。
不行!
墨燃的病只有玖鹤神医能治,要是她被赶出王府,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不能离开王府!
花鸢一慌,猛地就跪倒在地,地上的碎瓷片深深扎入她的膝盖。
**辣的痛意从膝盖传来,她却恍若未觉,猛地磕头,哀声乞求:“侧妃娘娘,请您不要赶我出府!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林星漫幽幽道:“你害死我姐姐,欠了她一条命。”
她停顿一下,似是想到什么,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接着道:“那你就从这跪到林府,说你是罪人,或许本宫能考虑让你继续留在王府。”
花鸢一震,心尖泛上浓苦的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