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拨开人群,就看到谭蕾蕾正在给人下跪磕头。
男方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个个趾高气扬,依次从他们面前走过。
走过一个,磕一个。
“这是在干吗?”我皱着眉头问道。
大妈上下打量我一眼,笑呵呵地说:“小伙子,你是新娘的娘家人吧?这是我们这儿的习俗,新媳妇进门要给所有长辈挨个磕头,讨个吉利。”
我心底一沉,无名火腾地蹿了上来。
挨个磕头?
谁家会这么折腾新人?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封建陋习!
我强压着怒火,又问:“那这得磕到什么时候?他们家亲戚看起来可不少。”
大妈笑得更欢了:“那可不,张家可是咱们这有名的大家族,亲戚多着呢!怎么也得把所有人都磕完,才算完事。”
所有人磕完?
这踏马得磕到猴年马月去!
我转头看向蕾蕾,只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一次次下跪。
我捧在心尖上的亲妹妹,怎么受这种罪?
再看看张鑫超,磕了几个头,就自己往旁边一站,和没事人似的。
这场面我再也忍不住了,拨开人群就要往里冲,大声呵斥道:
“别磕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封建陋习!只让新娘磕,新郎凭什么不磕?”
谭蕾蕾看到我,眼眶泛红,想出声冲我摇了摇头。
我懂她的意思。
今天对于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不想节外生枝。
可看到蕾蕾这么憋屈,我心底怒火中烧,真的想揍这群人。
两个伴娘也赶紧过来拉住我,低声劝道:
“哥,你别生气。这是他们这儿的习俗,咱们不好说什么。”
我气得浑身发抖,只能暂时忍耐。
张鑫超笑呵呵说道:“我们这儿结婚都这样,又不是只针对她一个人,入乡随俗啊。”
男方家其他人七嘴八舌附和:
“就是,结婚图个喜庆,磕个头怎么了?”
“我们这新娘子都得这样,怎么?你妹妹金贵啊?”
“这人谁啊?大喜日子他跟这儿挑事呢?”
我一听这话,肺都要气炸了,这帮人简直欺人太甚!
我刚要发作,就听到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就是,嫁进我们张家,就是我们张家的人了,外人少管闲事!”
说话的是个身穿粉色大衣的老妇人,是张鑫超的妈。
她长得尖酸刻薄,一看就不是个善茬。
身旁的老男人拄着拐杖,说了几句就独自一瘸一拐离开了。
听说,张鑫超的父亲腿脚不好,家里的事都是他妈做主。
我的视线又落到蕾蕾身上。
她一直对我摇头,我攥紧拳头。
看着她祈求的眼神,我只能强忍着怒火。
可我忍了,那帮人却越来越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