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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下魅丹的江宛宛仿佛脱胎换骨。
腰肢纤细,面容娇艳,有体香盈鼻,一鼙一笑间风情万种,声线也似加了糖含了水一般的腻人。
这般彻头彻尾的改变,惊艳爹爹继母的同时,也改变了他们先前瞧不上魅丹的态度。
继母笑出一张褶子脸:“宛儿如此貌美,别说陛下了,只怕这世间男子没有一个不拜到在你石榴裙下!”
我点点头。
是啊是啊,长成这样,陛下、权臣、王爷、太医、侍卫、甚至太监就没有那个不想占有她。
爹抚掌大笑:“乖**啊,你几个弟弟的前途以后就靠你了。”
我点点头。
是啊是啊,几个弟弟蠢笨肖父,没人帮衬还真烂泥扶不上墙。
我抬头,对上爹愤怒的目光。
“蠢笨肖父?”
糟糕!心底话不小心说出口了!
我眼神迷茫:“谁蠢笨肖父?”
他怒声说:“你两个弟弟!”
我惊诧,音量拔高:“爹你是不是病了,怎么开始说胡话?您在**儿心里再英明神武不过,怎么能骂自己蠢笨呢!”
我爹狐疑地打量我,说自己好像是听错了话。
继母忽然惊呼一声,插话进来:
“卿卿,你怎么胖了这么多?虎背熊腰,腰粗的和水桶一样,一点宫妃该有的样子都没有。”
“不说像宛儿那样体态轻盈,也不能入宫时像头猪一样丢人现眼吧?到时候陛下厌恶你,即便你肚子再争气,一个人也生不出皇子呀!”
我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长肉了不少,可哪里胖了?
丰腴得宜被说成猪,她一双眼睛被畸形审美荼毒惨了,不用要了!
江宛宛睨了我一眼:“你胖成这样早该克制一下饮食了。依我看,甜点饮子什么的就省了吧,最好一日就吃一餐,午膳也别用。”
我爹深以为然,说就按她的话办。
给我整笑了。
这一大家子都靠我娘嫁妆养着,哪里来的脸说要饿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苦恼地说:“还有几日就要入宫,我这么胖,只怕什么也不吃也瘦不了多少。”
我看向江宛宛,佯装羡慕:“不像妹妹你腰细腿长,只有胳膊略粗了些,想来努努力就能更美。”
江宛宛听我夸她露出得意之色,可等听清后面的话,顿时紧张不已地看向自己的胳膊,问继母她是不是胳膊粗。
继母说再纤细点会更完美。
她上辈子被人说胖被人嘲猪,对此很是敏感,咬了咬牙说:“看来我还得再瘦一些!入宫前我就只吃青菜萝卜了!”
爹和继母笑着夸她懂事。
“为了日后能得宠,现在吃些苦没什么的,宛儿你最听话了。”
“卿卿不思进取,想胖就胖着吧,日后江家的荣华富贵就指着乖**你了!”
我被他们说的羞愧地低下了头。
转过身后,却和乳母说:“去通知佟掌柜把店铺的账都做亏做空,这一家子吸血虫咱们不伺候了。”
乳母愣了愣:“大小姐的意思是老爷再去铺子上支银子就不给了?”
我眸光冷冷:“账面都没银子了,自然给不了。”
两年前,娘的身子大不如前,也不知是不是早有预感,提前把全部身家交给我。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知江家的富贵锦绣,全是娘自掏腰包在维持。
上一世,我一心希冀爹能看到我的好,不曾在银钱上短缺他。
可最后得到了什么?
他吃我的用我的,却嫌弃我妖媚惑主,痛斥我不顾血脉亲情,把江宛宛不得宠的原因归咎在我身上。
可实际上,身为宠妃,我看似风光无限,却没有一日不提心吊胆,只因初尝人事过后,我一遇见没有血缘的男子,浑身就会散发依兰香,他们无一不想占有我。
陛下对外一副疼我入骨的模样,背地里却利用我笼络权臣和他国使臣:“卿卿是绝色美人,朕岂可独享?”
不止如此,我夜里还要防着胆大包天的侍卫和御医。
这些苦,无法言说,只能自己咬碎了牙往肚里咽。
爹指责我不帮江宛宛争宠,却不知我多羡慕不得宠的她,生子之苦固然难捱,可靠近陛下会更不幸。
她只要不主动往陛下面前凑,有子嗣傍身,早晚会熬出头,而我一介残花败柳,又能得意几时?
我也想有所依仗。
然而服下魅丹的我太过纤细柔弱,是难以受孕的体质。
为了怀上龙种,我不得不冒着性命之忧用了秘法。御医说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只有世间罕见的雪莲子能帮我度过危险期。
然而,我购得的雪莲子却被江宛宛全部偷走——她听说雪莲子有嫩肤之效,一粒没给我留下。
事后,我气极,想罚她。
爹却递话要见我。
他跪在地上哀求我:“不过是几颗莲子,不至于喊打喊杀。你们是至亲姐妹,原谅你妹妹吧,她不是故意的。”
他拿出一包点心:“......你最爱你娘做的梨花酥,尝尝这个味道是否一样,梨花都是爹亲自采的。爹这辈子活到现在也没别的念想了,就想你和宛儿都好好的。”
他难得对我和颜悦色,我愚孝,看着他眼里的泪光,明明心口抽疼,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多蠢。
一包梨花酥就换掉了我未出世孩儿的命。
他若真的关心爱护我,怎会不问一句我与腹中孩儿的安危?
多傻。
我努力护着江宛宛,可她却觉得是我抢走了她的宠爱和地位,甚至赴死也要拉着我垫背。
重来一世,我当然不能重蹈覆辙。
这一次,无论是银子或是其他,他们都别想从我身上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