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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4-08-01 11:3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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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岁那年我捡了个不会说话的哑巴,我们蜗居在小破出租屋里平淡度日。

他在纸上写,等他的病治好、能开口说话了,一定要跟我说好多好多遍“我爱你”。

于是为了治好他的病,我拼命赚钱。

可后来他消失了。

再见面时,他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但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滚。”

......

这已经是陆薄州消失的第二年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个人守着曾经的家过,祈祷有一天他会回来。

我随身带着他的照片,唯一一张,揣在我胸前的口袋里,因为怕忘了他的样子。

今天的宴会很隆重,听说是某个大佬为了自己的小女友庆生办的。

而我是跟着老板来的,为了拿下一笔大单子。

小县城的公司,很少有机会能接触这些大佬。

宴会中心突然开始很热闹,大家都说着一些祝福的话。

人群中间是个很漂亮的女孩,穿着一身高定礼服。

我猜她就是今天宴会的主角。

我是没机会跟她说上话的,毕竟我们阶层不同。

可没想到,她一眼便注意到了我,径直向我走来,将我上下打量一番,接着不假思索地将手中的红酒泼在了我身上。

“你什么身份,也配戴‘爱之声’?”

我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的那条项链,和我的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她说的“爱之声”是什么,可我戴的这条项链,是当初陆薄州随身带的,后来送给了我。

“这条项链全世界只此一条,你戴着盗版来参加我的宴会,你要不要脸?”

周围人看着我窃窃私语,我知道我该说点什么,可我心里并没有底气。

老板笑着替我打圆场,“小姑娘没见识,可能就是看项链好看就买了,也不懂那么多。”

怕得罪了大佬,老板一边说,一边向我使眼色。

我很识趣地把项链取了下来。

“陆哥哥你看她,剽窃‘爱之声’的创意,居然还故意戴到我面前来耀武扬威,好好的心情都被她搞坏了,我要你惩罚她。”

女孩向走过来的男人撒娇,我意识到今天可能难以收场了。

只是我抬头望去,看见了那张让我无比熟悉的脸。

陆薄州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向一旁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紧接着,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便来“请”我出去。

“安安不要生气,以后我为你打造一条更独特的项链。”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是那样像那个爱我的哑巴,可他的神情却又是那样的陌生。

我试探着开口:“你......不认识我了吗?”

“**,你在发什么疯!陆哥哥怎么会认识你这种人!”那个女孩冲上来又想动手,被陆薄州拉住了。

陆薄州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我一眼,好像我和那群想跟他套近乎的人没什么不同。

我被保镖强行赶了出来,心彻底冰冷了下来。

同样的名字,同样的外表,会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吗?

陆薄州,为什么?

有人递给我一件外套和一包纸巾。

“擦擦吧。”

我才意识到自己哭了,没有声嘶力竭,只是静静地流泪。

“臣沐安一直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看谁不顺眼就找谁麻烦,你很不幸,今天被她挑中了。”

男人跟我并排着坐下,试图安慰我。

“你是谁?”我从未见过他。

“我叫臣司洺,臣沐安的哥哥。不过别误会,我不是她那种人,她有家里宠着自然有底气,我就是个没人要的私生子。”

“谢谢,留个联系方式吧,外套洗干净了我还给你。”

“没关系,不还也没事。”

话是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打开手机,给我留了他的电话号码。

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我看看手机,是老板发来的消息轰炸。

【惹了臣家大**,你还想不想干了,明天给我上门去给人道歉。】

【你知不知道陆少随便动动手指就能让咱们公司破产啊,你真是个祸害。】

【本来陆家已经松口跟我们合作了的,你必须保证这个项目可以继续进行!】

我明白,即使是我莫名其妙地被泼,莫名其妙地受了委屈,但是我只能忍着。

我给老板回消息,说收到了,明天会去的。

老板要我去道歉,却没有带我去找臣沐安,而是来见陆薄州。

“你知不知道臣大**刚跟陆少订婚啊,人家两大家族联姻,实力是一手遮天啊。”

老板绘声绘色地讲着两家的势力,但我却没有什么心思听。

到陆薄州公司的时候,我们被前台拦在了外面,没有预约前台拒绝我们进入。

“等,那就等,总之今天你必须去道歉,不然我们公司没法活了。”

我跟老板两个人就站在公司楼下等,从早上到现在我还没有吃任何东西,站到我觉得整个人要虚脱的时候,陆薄州出现了。

“陆少。”老板比我先冲了上去。

“陆少,我们今天是来道歉的,真的特别不好意思昨天让臣**不高兴了,我们今天特意来跟您赔罪。”

陆薄州根本没有抬头看我们。

“陆总。”我试图叫住他。

“陆少,昨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那条项链也不是什么剽窃创意的产物,那是我爱人送我的,如果惹到臣**,我道歉。”

陆薄州这才正眼看我们,带着一丝蔑视。

“如果要道歉,去我的办公室做一个正式的道歉,你一个人来。”

说完他便从总裁特殊电梯上去了。

“陆总的办公室在二十二楼,电梯只有员工才能刷卡使用。”

前台好心提醒我们,我当然明白陆薄州是在故意为难我,但是我没有退路,我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爬。

爬到二十二楼的时候,我已经筋疲力尽,好像随时都可以晕倒。

强撑着精神敲开门的时候,开门的是臣沐安。

“她怎么来了啊,陆哥哥,我不想见她。学人精,讨厌鬼。”

“来给你道歉的。”陆薄州回答她。

“抱歉臣**,昨天那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诚地向您道歉,希望您能原谅。”

“不原谅,不原谅,不原谅。”

女孩不停地摇头,走到了陆薄州身边。

“那条项链是我求了陆哥哥好久他才送给我的,凭什么你跟我戴一样的。”

女孩语气傲娇,“想让我原谅你,那就把你那条项链拿出来,当我的面砸碎。”

听到女孩的话,我看向陆薄州,他没什么表情。

“就按你想要的来吧。”他拍拍女孩的肩膀安抚她。

女孩开心地凑近陆薄州,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陆薄州也热情地回应她。

“那条项链我没有带在身边,臣**您可以开别的条件,但很抱歉那条项链不行。”

“没意思。”臣沐安撇撇嘴。

“那你就帮我个忙吧,我在城南有栋别墅,里面放着我今天晚上派对要穿的衣服,你帮我取过来,记住不要坐任何交通工具,走着去。”

城南离这并不近,开车大概也要四十分钟,臣沐年摆明了是在折磨我。

我看看陆薄州,却听见他说。

“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的人,给你寻个乐子也好。”

这一刻我只能认命地接受这一切。

酷暑的中午,高温跟疲劳感一起折磨着我,我已经感觉不到我脚的存在。

我猜我脚下一定起了水泡,但路途还有那么远,我恐怕坚持不到终点。

在我快要晕倒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人正向我走来,是臣司洺。

我没想到会遇见他,整个人身子一软就倒在了他怀里。

我视线的最后,是陆薄州向我跑来,原来他一直开车跟在我身后。

只是他不愿意开口中途停止这场惩罚,直至我晕厥。

那一刻我彻底死心,这不是陆薄州,不是我的陆薄州

捡到陆薄州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两个会有今天。

我从孤儿院长大,没有亲人,甚至孤儿院的院长也在几年前去世。

本来院里也没有几个孩子,那之后她们去了更好的地方,也算是幸运了。

而我,已经二十二岁的我,早可以养活自己。

我在一个小公司工作,说起来我真的很感谢我们院长,要不是他坚持让我上学,我现在恐怕只能出去卖苦力了。

南城特别喜欢下雨,今天也不例外,我提着买的一大兜子菜准备奖励努力工作了一周的自己时,我看到了陆薄州。

他那时候也就十八岁吧,正是长个子的时候,高大的身材和稚嫩的脸完全对不上号。

我住在老旧的小区,他就窝在过道的垃圾桶旁,我打着伞和他遥遥相望,他有一张很好看的脸,好看得让我心软,我带他回了家。

他浑身湿漉漉的,问什么也不说话,我让他洗了澡,给了他我最大号的衣服。

在和他一起吃完饭后,我的脑袋清醒多了,我明白我冲动了。

看着吃饱喝足的他,我问他是不是被家里人赶出来了,他摇头。

自己跑出来的吗,我小声地嘟囔,他听见了,他呜呜呀呀地好像想说什么。

“你是哑巴?”

他点点头,我拿给他一张纸要他把想说的话写下来。

“不是自己跑出来的。”他恶狠狠地写下。

我脱口而出那你也是孤儿吗?他好像思索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好像有一股罪恶感,但是又被我压下去了,谁还不是个孤儿了。

原本我是想报警,把他交给警察管,可是听到我要报警的时候,他哭了出来。

泪流满面的那种,还拽着我不松手,我没办法,只好先放弃。

等他平静下来,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不想报警。

他说他叫陆薄州,父母都死了,大伯占了他家的财产就把他赶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不肯报警,陆薄州却不肯说。

现在想想,从我见到陆薄州那一刻起,名字竟然是他唯一的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