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礼跟着我到了房间门口。
「干什么,你回自己房间去。」
他半边脸埋在阴影里,眼睛里微微流动着暗光:「伸出来。」
「什么伸出来?」我想回房间,却被他按住门。
「手伸出来。」
「不要用这种长辈训话的语气对我说话,叫姐姐。」我嘴巴上这么说,但还是伸出了手。
摊开手心,掌心被指甲已经划出了血。
徐少礼满脸嫌弃地看了一眼我的美甲,然后进我房间熟悉地找到药箱。
他一边给我消毒包扎,一边吐槽我:「你下次能不能把指甲做短点?」
「不行。」我毅然拒绝。
「那你生气掐我。」徐少礼给我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然后把药箱放回原处。
我默默看着他帮我把香氛蜡烛点上,然后给我倒了杯温开水和一颗维生素。
烛光在他的眼睛里明明灭灭,他神情认真地看着我说:「姐,没人能惹你生气。」
我捧着温开水,点了点头。
徐少礼走后,我把含在嘴里的维生素吐进了垃圾桶。
我趴在窗前,发呆到了凌晨三点半。
手机屏幕停留在了和我妈的对话框。
那年我还在英国上大学,跟她抱怨国外的东西难吃。
妈妈跟我说等我回国就做好吃的给我和少礼,想吃什么都行。
可还没等到假期,就传来我妈的死讯。
她患抑郁症多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徐晴玥的母亲又总是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她视线里刺激她。
我妈嘴上骗我说没关系,可她后来自杀了。
她对芒果重度过敏,却偷偷买了很多然后一口气全部吃完。
我妈选择离开的那天下午,她隔着时差给我发消息:「小懒猪,起床上课了吗?」
我伸手捂住眼睛,眼泪湿润了我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