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此次祈福,有不少官臣随同,当中有一部分追随穆王爷,与大将军、太子是敌对立场。
她在众多官臣面前这么一说,倒是让大将军落下话柄。
果然,大将军一愣,连忙哄骗她:“歌儿,为父不是故意的,为父是太担心你妹妹了。”
落茗歌心中不屑,不信他的鬼话,她没有说话,只是淡然的看着他。
目光微转,落在太子身上,他抱着落水舞,眉头紧锁。
两人关心则乱,竟没有发现落水舞已经没了气息。
看着梵无痕慌张的样子,落茗歌扯出一抹笑来,她眼中带泪:“太子殿下竟对妹妹这般关心,歌儿不知,殿下与妹妹的关系何时这般好了。”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伤心”的哭了起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抱她的妹妹,真是连戏都不愿做足。
太子一愣,看着她的眼神极冷,不耐烦的道:“此次祈福由本太子负责,你无大碍,而水舞已经昏厥,本太子自然是先要察看她的情况。”
落茗歌低声一呵,冷然一笑。
这时梵幽茗往这边走来,漫不经心的瞥了眼面色已然青紫的落水舞,随后“调侃”太子:“皇兄,落家两位小姐同时落难,你却只关心二小姐,不顾自己即将入门的太子妃。”
“不知道还以为与你有婚约的,是二小姐呢。”
听他这么一说,太子当既一愣,额间有青筋冒起,他回头看着落茗歌,手却紧紧抱住落水舞:“歌儿,是本太子未考虑好,你莫要气恼。”
落茗歌只觉得讽刺,这太子平日里伪装得极好,今日却露出破绽了。
他根本不爱她。
“歌儿?”太子看着她,一双深情眼满含担忧之意。
此刻,落茗歌只觉得他虚伪!
她真是傻,上一世就这么被他蒙骗在鼓里。
她微微福身,淡漠的扯出一抹笑来,刻意疏离太子:“我无大碍,不劳烦太子费心了。”
听她说无碍,太子便将目光转移:“那便好。”
他看着怀里的落水舞,瞧见她脸色越来越青,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舞儿这是怎么了?”
梵无痕不顾旁人眼光,探了探她的鼻息,再抚上她心口········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落水舞死了!
“太子殿下,大将军,随行太医来了。”一侍卫唤道。
大将军朝太子拱手:“殿下,让太医为小女瞧瞧吧。”
“不必了。”太子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他脖颈间的青筋暴起:“舞儿已经死了。”
“什么!”大将军惊叫一声,苍老的面容上顿显痛意,一双布满尾纹的眼睛下耷,微张着嘴,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跪下身来,双手颤抖的抚摸着落水舞,这个时候他才想到去查探她的鼻息。
手触碰落水舞鼻尖,果然没了气息。
“我、我的舞儿啊!”大将军双手捶地在,这个时候他是失去了女儿的父亲,摒弃了将军的威严。
他双目微红,含着泪嘴唇颤抖。
看着大将军伤心的样子,落茗歌眼底闪过一丝阴冷。
大将军拉住一旁的随行太医:“太医,你再给舞儿看看,救救舞儿!”
太医听命行事,先是摸了摸落水舞脖颈间的脉搏,再翻开她的眼皮瞧了瞧。
查看一番后,太医无奈摇头:“大将军,二小姐这般,应是被摔出马车,撞到了坚石而亡,已无力回天了。”
梵无痕握紧了拳头,内心十分复杂,目光落在落水舞的额头上,那里有一道非常大的伤口,血液与泥土混合在一起。
这瞧着,确实如太医所说,是摔下马车撞石而亡。
今天安排刺客突袭,本是想借助落茗歌的命去牵制住梵幽鸣,可谁知,舞儿竟没能及时下了马车,马匹发狂活活摔死了。
如今计划失败,落水舞也死了,她是大将军最喜欢的女儿,他不顾与落茗歌的婚约,与她私下在一起,便是想通过她,将大将军拉拢,巩固现在的地位。
可现在,她死了。
他垂首不语,脸色阴冷的可怕。
一时间,一股无名怒意浮现心头,他看着一旁狼狈的落茗歌,将怒意牵扯到她身上:“你为什么不保护好舞儿?”
听闻太子这么一说,大将军起身,抓住落茗歌怒吼:“你作为姐姐,为什么不保护好舞儿!”
落茗歌被扯得生疼,她假意被吓了一跳,往后一倒,丫鬟急忙将她扶助,她惶恐的抬头,眼底一片湿意:“事发突然,马儿受了惊吓,我亦是在马车中,亦是面临危险。”
“我一介弱女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太子殿下和爹爹想让我如何保护妹妹?”
她故作柔弱出声,眼眶通红。
此话一出,两人便沉默了,他们都知道,这不是她的错。
他们只是想找个宣泄口。
落茗歌眼眸微垂,将眸中情绪掩盖。
大将军已经不顾一旁观望的官臣,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又气又悲:“你就是个丧门星!有你在准没好事!”
见大将军诋毁落茗歌,一旁的梵幽鸣出声道:“大将军此话不妥,大小姐与皇兄有婚约,便是未过门的太子妃,你如此出言不逊,亦是不给皇兄脸面。”
“太子殿下,臣一时激动胡言乱语,还请殿下恕罪。”大将军反应过来后,感觉跪在太子面前,连连求饶。
太子摆摆手:“罢了。”
“皇兄,此地尚未安全,我们得赶紧启程赶往回城,将此事祈福所遇之事告诉父皇,另外,得将二小姐的尸体送回将军府,处理身后事物......…”梵幽鸣适时提醒道。
梵无痕淡然的点头:“三弟说的极是。”
他看了眼伤心的大将军:“大将军,我们该启程了。”
大将军擦了擦眼泪,俯首回应。
............
回到将军府后,落茗歌就被赶到自己居住的别院了。
当夜,府内尽是二夫人的哀嚎声,她偷偷去到前院一瞧,府内已经挂满白绸,而落水舞的灵柩就摆在前院。
落水舞未出阁,大将军打算为她大办一场丧礼,然后葬入家族墓地,不立牌位。
二夫人跪在落水舞灵柩前嚎啕大哭,大将军在期身旁安慰,其余的妾室携自己的子女在一旁静候,皆面露悲伤。
落茗歌垂下眼眸,往自己的院落走去,在将军府她虽是嫡女,自小却被自己的爹爹视为卑贱、不祥之人。
若不是娘亲以昊国公主的身份,为她求得来与太子的一纸婚约,娘亲死后,她怕是早已被二夫人赶了出去。
没有爹爹的允许,她是万不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落茗歌回头瞧了眼灵柩,眼尾微扬,勾起一抹冷笑来。
落水舞,今日你丧命,一切都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