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非鹿未曾想过,会在这里见到楚瑾萱。
“这是我的侄女楚瑾萱,这丫头最近和家里吵架了,来我这待一阵子。”
“楚小姐好。”
许晋安与楚瑾萱握了握手,继而向对面的男人介绍她。
“楚先生,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姜非鹿。”
“姜小姐已经是大名人了啊,大家都认识的,晋安可真有服气。”
“是啊,姜小姐真的很优秀呢。”楚瑾萱搭话道。
姜非鹿摆摆手:“实在是不敢当,有福气的是我才对。”
姜非鹿只觉全身不自在,众人都在虚与委蛇,工作时这般,休息时吃饭怎得也要如此。
待许晋安与楚先生两人离开餐桌去谈论一些工作上的事宜,只留姜非鹿楚瑾萱。
“姜同学,好久不见。”楚瑾萱率先开口。
“好久不见。”
“听说你半月前才从缅甸回来?”楚瑾萱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姜非鹿点点头:“是的,有什么事吗?”
楚瑾萱也不再拐弯抹角:“嗣晨是为了保护你才受的伤,对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这样,但我需要说明白,顾上校救我,不是因为是我,而是因为他的工作,希望楚小姐不要误会。”
姜非鹿不想牵扯进他们的感情中,也不想被误会些什么,又添了一句。
“楚小姐,你也知道,我已经有未婚夫了。”
楚瑾萱轻哼一声,举起酒杯:“那就请姜非鹿小姐,与嗣晨保持距离。”
“我会的。”姜非鹿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很烈,有些辣嗓子。
姜非鹿的酒量并不怎么好,一时间有些晕乎,胸口有些反胃。
等了许久还未见许晋安回来,姜非鹿便给他发了条消息,去到了车里等他。
倚靠在车门上,姜非鹿觉得舒服了些。
迷糊中听到脚步声,姜非鹿抬头看了一眼。
不知是不是幻觉,姜非鹿心想,不然为什么总会见到顾嗣晨。
顾嗣晨背着楚瑾萱从车前路过,嘴里在念叨着:“能不能让人省点心……”
动作却小心翼翼。
趴在顾嗣晨背上的楚瑾萱只发出小声呢喃的声音,姜非鹿听不清。
静静地看着两人走远,姜非鹿只觉胸口处的反胃感更甚。
顾嗣晨,还是再也不要遇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姜非鹿在车上睡着了,许晋安叫醒了她。
已经到了姜非鹿家楼下。
“非鹿,今天辛苦了,我陪你上楼,早点休息吧。”
“喝不了的话,拒绝就好了,不要委屈自己。”
许晋安凑近为姜非鹿解了安全带。
姜非鹿看着近在咫尺的许晋安,喃喃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笨蛋,你是我的未婚妻啊,对你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许晋安搀扶着摇摇晃晃的姜非鹿上楼。
回到房间时,姜非鹿迷糊中撞到了什么东西,但她无暇顾及,只埋头倒在床上睡去。
“晋安,谢谢你,一直以来都谢谢你。”
许晋安临走前,姜非鹿这么跟他说。
姜非鹿没有听见回应。
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头有些疼,姜非鹿揉了揉,坐了起来。
眼角的余光忽地瞥到一只粉色的千纸鹤,姜非鹿一愣,随即猛地转过头去。
本放在床头柜旁的玻璃罐被撞倒在地,盖子松开,里边的千纸鹤零零散散地落在周围。
姜非鹿顾不得不舒适感,爬下床赤着脚将千纸鹤一个一个捡回玻璃罐里。
都捡起后,姜非鹿抱着罐子坐在床头发呆。
后知后觉地才想起昨晚,许晋安是否也看到了这些?
他是否发现翅膀上的黑色墨迹,是否拆开一个看过?
他是否会在意……不,很难不在意吧。
姜非鹿心中不安蔓延。
拿出手机拨号给许晋安,等待接通的时间心里忐忑不已。
“睡醒了?头还疼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电话那头,许晋安的声音一如既往。
“挺好的,没有不舒服,昨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姜非鹿稍稍安下心来,但愧疚感却变得更深了。
也许晋安没有打开看过,也许他看过了却装作不在意。
姜非鹿在心中唾弃自己,深知自己不能继续这般下去……否则自己会永远走不出来,还会伤害身边在意自己的人。
许晋安继续说着:“不用谢,应该做的,那你今天先好好休息吧。”
“我先去工作了,晚些时候再联系你。”
姜非鹿应道:“好,你去忙吧。”
挂断电话后,姜非鹿将玻璃罐放进了杂物室里。
下午,学校。
姜非鹿受邀回到高中母校进行演讲。
已经离开了七年,校园内各设施有了很大的改变。
听闻当初待了三年的那个教学楼已经快要拆迁了,姜非鹿演讲结束后便想着最后再看一眼。
再看一眼,七年前的自己。
行至空荡荡的走廊中,姜非鹿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墙皮大片大片的脱落,门与窗上满是锈迹。
时间已是傍晚,楼内断了电,只余下昏暗的晚霞照明。
姜非鹿找到了那时的教室,不同于一路上所见的其他教室紧锁着门,门竟开着。
姜非鹿往里张望,果然里边有人先她一步来到这里。
那人所坐的位置在姜非鹿当初的位置后边,听到声响后扭过头来。
“姜非鹿!没想到是你啊!”那人一眼便认出了姜非鹿。
“你是……宋严?”姜非鹿走近些,端详了一番,才认出面前的人。
也不怪她脸盲,只能说宋严的变化着实太大了。
本以为会像顾嗣晨那般,谁知变得白**嫩个子也没长多少。
“哈哈,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最近总是在网络上看见你呢,不愧是你啊大学霸!”宋严的性格倒是没变多少。
“不用说这些,休息时间不谈工作,不过今天还真巧,我没想到时隔七年回学校一趟,还能见到老同学。”姜非鹿也拉开椅子坐下,不顾上边的灰尘。
“我也没想到,说起来,你的变化真的好大,现在总感觉你好帅气啊哈哈哈!”
“我吗?那就谢谢了。”姜非鹿笑笑,向过去一样,用手撑着脸,望向窗外。
只是窗外再也看不到操场,映入眼中的只有好几栋楼。
天色渐晚,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各自离开了学校。
姜非鹿驾车回家,才到小区门口便远远瞧见自家楼下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姜非鹿心中猛然一颤,肯定出了什么事。
连忙过去,才见滚滚浓烟从她的公寓中涌出。
霎时,姜非鹿瞳孔骤然缩小。
母亲唯一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