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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钰想要将谢之洲记在她的名下,谢景没有答应,只说谢之洲出身低微,当不起中宫之子的身份。
谢之洲被他当众侮辱,再沉稳的性子都忍不住摔碎了一方砚台。
我嗤笑道,“说起身份低微,当初他的母亲只是个罪奴,若不是文孟两家,他现在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呢。”
谢之洲的脸色好了一些,我飘到他身边说,“其实他不答应,也是件好事。他让孟钰无子,又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真正中意的儿子过继给她。”
他毕竟是个少年,听了这话,心情才彻底缓和,吩咐宫人传膳。
宫人低眉顺眼,放下菜肴,抬头时望着我瞪大了双眼,瞳孔都缩了起来,大叫一声,“鬼啊。”
手中盘子应声而落,摔了个粉碎,连爬带滚地爬出了寝殿。
谢之洲当即下令把宫人关起来,对外只说她疯了。
我反应过来,命谢之洲给我一面镜子。
镜中人脸皮绽开,创痕遍布,丑陋不堪。
难怪能把人吓成这样。
“你日日面对这样一张脸,不恶心么。”
我自己都觉得恶心。
谢之洲拿过我手中的镜子,少年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和。
“你不恶心,恶心的是害你的人。”他说,“我在他的案前见过你生前的画像,是一个很美的人。”
这个他是谁,显而易见。
我笑了,“他竟然还有脸留着我的画像,真不怕冤鬼索命?”
谢之洲告诉我,“他不止不怕,每逢佳节还大肆祭拜,写诗悼念亡妻,天下人都说是文家有负圣恩。而你福薄葬身火场,也是文家作孽的报应。”
颠倒黑白。
这样的人,竟是我爱了十年的枕边人,我简直是眼瞎心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