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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婚三年,我的夫君带回一位姑娘。
他日日宠着,夜夜留宿,我却无动于衷。
他仿佛失去理智,强势地撬开我的齿唇,压抑着怒火问我:
“我冷落你,你不过问,如今疼惜你,却又躲着?”
“罗怡然,你这不争不抢的性子是打哪学的?”
我抬起眼,轻飘飘地回应他,“小侯爷,我们本就是云泥之别。”
那日我的夫君带回一位姑娘,将人安置在了西厢房,同我说这是他的一位远房表妹。
我瞧了一眼那位蒙着面纱,徒留一双美丽杏眼的姑娘,直觉不甚熟悉,却也不知在哪里见过。只是吩咐下边的人伺候好了,便不再过问此人。
瞧着我日日不过问,对外面的女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没有半分当家主母的好手段,便是身边伺候我的奴婢似也看不下去,平日里几番与我暗示。
应当强硬些,唯有如此,才能抓住威远侯府的权柄,更能抓得住夫君的心。
可她似也忘了,我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家的**,只是一个穷酸教书人家的姑娘,如今更是孤女一人。
嫁进这顶顶有名,世代功勋的威远侯府,身居世子妃之位,德不配位,已是妄想之事。
又何敢不知足,去抓这威远侯府的权柄,何况是那人的心?
自然,旁的夫人**也一向瞧不上我的穷酸出身,道我是走了狗屎运才嫁入这威远侯府,嫁给谢自秋。
如今瞧见谢自秋带了姑娘回来,她们怎肯罢休,一字一句的奚落真真是惹人厌烦。
既有避世之心,索性便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争不抢,也少得听些言论。
可心里也如明镜一般,自是不必她们说。
我父亲只在城庄教书,家中实在与这富贵的威远侯府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就牵上了一桩婚?
可是,即便这身后有再多的不解,。
事实是,就是我这样一个身份,样貌,皆无法攀附谢自秋之人,留在了他身边。
谢夫人发觉我近日来不常出府,便把我叫到身边去,要我和谢府还未嫁的六妹谢知夏一起去参加诗会。
我原本是不打算去的,这诗会谢自秋也去,还将那日他带回的表妹也带在了身边。
谢知夏一直拉着,在我耳边喋喋不休,“二嫂,你如此乖巧,竟由着我二哥胡闹,正妻不带去,反倒是带个没名没分的?旁人见了,这像什么话!”
谢夫人撺掇我,直问道,“你竟有本事让谢自秋娶了你,怎么没本事留住谢自秋?”
谢夫人谢知夏话说的重了些,可在这事儿上也是极力护着我的。
重提谢夫人那句话,三年前确是谢自秋自己同谢侯爷及谢夫人提及要娶一位平常人家的女子,亲自到我罗家来提亲,八抬大轿将我罗怡然抬进了侯府。
婚嫁之前,父亲担心我因高嫁得不到侯府的爱惜,只愿我嫁入门当户对。
可谢夫人从未亏待过我,六妹妹谢知夏亦是时常陪着。
却是当日亲自迎我进门的谢自秋,从未正眼看过我。
再后来,他常入花楼,更是连日来深夜不归。
嫁入威远侯府的第二年,父亲逝世。
他千叮咛万嘱咐,要我要留在谢自秋身边。
只有留在威远侯府,才能逃过那年迫害我兄长之人,让自己留有一线生机。
自知身份,又无倚靠,更学不来花楼女子那般逢迎。
许久以来,也只是让自己学会了百般退让。
罢了,既已是世子妃,姑且做回贪生怕死的盈利小人。
若得他庇护,便以一生相守回报,再也不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