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蟹肥菊黄、凉意渐浓,正是秋色平分日,金桂飘香时。
杜时容只觉口干舌燥,喉咙如同久旱枯地,
“水...水...”
耳侧似是有人应了一声,脚步声渐远又近,随即唇上有甘霖袭来,润了喉咙。
她猛地睁开眼,入目的是张小巧玲珑的脸。
“姑娘、您醒了!”晨露兴奋地说道,转头吩咐小丫鬟,“快,速请太医来,打发人去含辞院,告诉夫人,大姑娘醒了。”
小丫鬟得令而去,脚步虽快但肩膀不动,仪态甚好。
杜时容一怔,闭上眼睛醒了醒神,复又睁开,等看清眼前人睫毛上晶莹的泪珠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真的好了,她挣扎着要坐,晨露见状忙扶她起来,
“你是...?”
杜时容张唇问道,酸涩的眼睛缓缓打量眼前人。
她梳着寻常的双丫髻,一对团花攒珠钗嵌在黑丝中。身上穿的是青缎水仙裙,很是精致,看这通身的打扮,就知她不是大丫。
晨露替杜时容掩了掩被角,眸中担忧与狐疑交杂,
“姑娘...奴婢是晨露。”
“晨露?”杜时容平静地看着她,确定自己不曾与她有过交集。
还欲再问,头疼欲裂,她蹙眉,手指伸向痛的地方。
晨露赶忙制止,“姑娘别碰,小心扯动伤口。”
虽心中疑惑,但杜时容还是照做了,她点点头,余光瞥见自己的手时,不禁微愣。
十指尖尖,白皙柔软,如同白玉佛手,这根本不是自己的手!
她的手在舅家时就因常年浣洗变得粗糙干燥,嫁入伯府后,亲手下厨扫洒更是家常便饭,这双手再也没养回来过。
讷讷扫视四周,富丽堂皇,满墙满壁无一处空闲,富贵雅致程度不似寻常人家。
不在襄远伯府的昼轩;也不是乡下庄子上;更不是出嫁前住的,舅舅家的柴房。
这究竟是哪儿?
正想着,一堆人簇着位妇人浩浩荡荡进门,后边还跟了个身着太医服的老者,
太医摸脉断诊,又看了眼杜时容额上的伤口,起身对妇人拱手作揖道,
“夫人宽心,大姑娘已无大碍。”
董氏看了眼杜时容,对太医道:“额上的伤可会留疤。”
女子脸上有瑕,视为残,乃是大忌。董氏知道时容平日里最爱惜的便是自己的容貌,若是留疤,不定要怎么闹呢。
李太医看了眼药童,药童会意,从药箱中拿出一白玉罐,晨露上前接过,
“这是金凝膏,睡前抹于患处便可,一罐之后,疤痕便会淡去。”
闻言,国公夫人董氏长长地舒了口气。
晨露看了看手中的金凝膏又看了看太医,欲言又止,最后压低声音道,
“李大人,姑娘好似不认得奴婢。”
太医闻言,复又走到床前,先告了罪,得到董氏和杜时容的应允后,双手在杜时容的后脑摸索。
“并无其他创口,大姑娘应是受了惊吓,神智有些糊涂,老朽再开些安神静气的药,服用几贴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