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娘嫌弃的那件粗糙外衫。
这是我来京城前,躲进猪圈里,熬了几个大夜拼凑出来的。
布匹料子也是逃跑的商人扔在路边最不好的一匹,头发被抓掉一大把才抢到手。
做工本就不算大好,更别说被藏了许久已经泛了白。
但这是我能拿得出手最好的一件。
兰芝还想说什么,段幕景一摆手此事就此打住。
胞姐喝了一口茶水,隐下脸上的神情道:「妹妹还不谢恩。」
我对他二人叩首三拜:「陛下天纵英明,贵妃娘娘宅心仁厚,陛下与娘娘琴瑟和鸣、永结同心是北朝之大幸。」
这是真心奉承的话,只要能好好留在京城活下来,其他的我早已不敢再奢望。
但段幕景原本平静的脸色在听到这段话,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仿佛笼罩着一层乌云。
他冷笑一声,「你胞姐总嫌后宫清冷,要谢便以宫女身份进宫陪陪她吧。」
说完,段幕景沉着脸直接离开了。
而胞姐脸色一变。
见段幕景一走,胞姐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再不似之前温柔大方模样。
我的耳边一阵轰鸣,左脸火辣辣地疼痛。
宫中的下人充耳不闻似不见怪,毕竟胞姐在无外人的地方一直是这副模样。
但,我恍惚间想起胞姐最初也不是这样的,她对我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