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沈青鸾请了四个最好的女师傅。
平常闲暇时,也常常前往别庄,亲自指点她的学业。
她学得很是刻苦。
不过一年多,容行举止便初具大家闺秀之风。
沈青鸾十二岁,我十八岁这年,发生了一件事。
我退了与顾长风的亲事。
那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
是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情谊;
是名门闺秀与将门之子的天作之合。
京城中无人不为之钦羡称道。
退婚那一天,又无人不为之讶异。
顾长风在我院落外跪了一夜。
他眼眶通红,倔强地为自己寻一个并不重要的公道。
「丹凰,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上一世,我们成亲后,也曾做过令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他说此生有我便足矣,十年间未曾纳妾。
我体虚难以受孕。
外人骂我是不能下蛋的母鸡,还善妒成性,不许其纳妾。
顾长风得知后,提刀上门,砸了人满府。
为了不让我再受流言蜚语之苦,他不惜自污,说是自己打仗时伤了根本,无法人
道。
那时的他,便如此时跪在我面前的顾长风一般。
满心满眼都只有我,恨不能把心肝一起掏出来送给我。
可在遇到谢画鸢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阿鸢说了,她宁为寒门妻,也绝不做高门妾。
[更何况,我也舍不得让她受委屈。」
提起谢画鸢时,顾长风脸上满是温柔。
但在视线落向我时,那笑意又倏地冻结,只余淡漠。
「沈丹凰,我们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你莫要再纠缠于我。
[更不要因此迁怒阿鸢。
「否则,我定不会轻饶于你。]
我不愿签下和离书。
他便命人将我关在佛堂中。
每日送来的饭菜里都掺了慢性毒药。
让我时而精神恍惚,时而狂躁如同疯婆子。
他想用这个法子将我慢慢逼死,好光明正大娶谢画鸢做正妻。
若不是被我寻到空子逃出将军府,恐怕熬不过三个月,就悄无声息地死在佛堂里
了。
后来,谢画鸢要被册立为后时。
又是顾长风一句:
[丹凰善妒。
[若留着她,保不齐日后做出抹黑阿鸢名声之事。]
于是,他联合我的父兄灌了我一杯毒酒。
看我肠穿肚烂,痛苦死去。
那时候,我难道不曾一遍又一遍地问「为什么」吗?
为什么他会忽然变心?
为什么他不仅将我弃之敝履,还如此污蔑我的人品?
为什么他要将我赶尽杀绝?
可世间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只知,他负我伤我。
这一世,我们不再是两小无猜的佳偶。
只会是不死不休的仇敌。
顾长风在我院外守了三天三夜。
三天后,他自请离京,镇守边疆。
人们都说,他是为情所伤。
唯独沈青鸾得知此事后,快活得多吃了两碗饭。
[姐姐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他一个臭男人,哪里配得上。
[我看这婚,退得属实妙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