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郁死后我第一次来他的墓前。

宋家尊贵的小少爷，就连墓地也选在最好的位置，一眼看去就是被人精心打理着。

我知道，贺凌洲每月都会来看宋郁。

“宋郁，你成功了。”我低头，看着墓碑上那张与我八分相似的脸冷声说。

我又想起了那个无数次令我从梦中惊醒的场景。

宋郁站在我面前，身后是十六楼的阳台。

他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小体弱，外人眼里是位体弱温和的小少爷，却是面对我时的恶魔。

被他盯着时，就像被条艳丽的毒蛇爬上脊背，浑身发冷，过去被霸凌的记忆涌上来，我反射性地想逃开，却被宋郁的动作惊在原地。

“哥哥，你真是和你妈一样，长了张勾引人的脸。”

“为什么偏偏是你和我流着一样的血……”

“恨我吧，哥哥，至少这样，你就永远忘不掉我……你也永远，别想和贺凌洲在一起。”

他边说边笑，一步步后退，直到接近窗边。

最后，他张开双臂，在我睁大的双眼中，再次轻声开口：“生日快乐，哥哥，我还送了你一份大礼哦。”

宋郁，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在我生日那天，死在了我面前。

理所当然的，所有人都认为是我逼死了他。

只是至今，我也不知道宋郁还给我准备了什么“大礼”。

“你毁了我的一切。年少时无休止的霸凌，三年前那场你安排好的***，你满意了吗？”

我真诚地发问，等一个注定听不到的回答。

正欲离开时却和站在我身后的贺凌洲视线相交。

他看起来过得很不好。头发凌乱，眼底乌青，指尖夹着根燃尽的烟，已经烧到手指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不错地盯着我。

我没有和他叙旧的想法，却被他用力拉住手腕，扯回身边。

沙哑地又犹疑地声音从头顶传来：“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阿郁霸凌你。”贺凌洲紧紧攥着我的手腕，眼底猩红，声音里有明显的恐慌。

我停下挣扎的动作，歪着头看他：“这句话很难理解吗？我早就说过啊，只是你不信。”

握住我的手突然卸了力，我趁机甩开他的手，无所谓地耸了下肩：“不过我也不在乎了，贺先生，我们不熟，希望你不要再动手动脚。”

我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路过转角时瞥见他还愣在原地，一脸茫然。

以贺凌洲的性格，一定会查到底，我突然有点好奇，知道一切的他，会是什么样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