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棠一直没有正面的回答季衍之的问题。

季衍之握着手机的手不住地颤抖，眼泪一点一点砸下来。

要是在殷棠的面前，季衍之可能无论如何表现得都不会这样懦弱，只会用哭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只是现在，季衍之除了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懊悔之外，似乎就已经没有别的了。

殷棠一大早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她第一时间就先看了一眼外面来的人是谁。

不是季衍之，但，是殷玦。

那个在仅仅只是在血缘有关系哥哥。

都已经登门了，殷棠也不好关着门把他挡在外面。

毕竟家在这里，殷玦这一次碰了壁，不保准下一次就有来了。

殷棠很自然地开了门，在视线落到殷玦身上时，只是出于主人迎接客人的礼貌才说了一句：“早。”

殷玦认真注视着殷棠，很久才憋出一句话：“出狱了怎么也不来找哥哥？”

“就一个人住在这种郊区里面躲着不出来。”

殷棠故作很高调地看了看外面，说：“这种地方来来往往的人也挺多的，算不上是躲，我喜欢这种安静，空气清新的地方，就想待在这不行么？”

以前的殷棠不是喜欢安静的人，因为没有人陪在她的身边，她总会说自己孤独、无聊。

想要哥哥陪着，吃饭也是、出去玩也是，做什么都要拉着哥哥一起。

而现在就像是在拒他于千里之外，陌生。

不过殷玦知道，为什么殷棠的变化这么大。

三年，虽然没有按照判刑坐满了五年的牢狱。

但三年的时间其实也足够磨灭一个正值青春花季少女的稚气。

那个被他从小就捧在心尖上的公主妹妹，最终还是变成了一个完全不需要他，甚至开始恨他的只有血缘关系才能说得上有关系的妹妹。

殷玦面目憔悴，仿佛这两年里从来都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一样。

声音也在得知殷棠的意愿之后开始变得有气无力，“棠棠，你回殷家好不好，这一次，我一定会好好照殷你的，一定让你成为那个最幸福的人。”

最幸福？

是啊。

殷玦，他是为她遮风挡雨十几年的人，他们相依为命，他将她像公主一样保护着长大。

“我家棠棠，要过的比所有女孩都幸福。”

这些，不过就是一个笑话罢了。

倒是现在，殷棠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他。

她分明笑意正盛，但眼里没半点温度，“如果宋卿真的死了，你会怎么做？”

殷玦闻言猛地一震，其实他也预料到了殷棠还是会因为这件事情一直不肯原谅。

只是没想到的是，会这么直接明了的跟他提及。

宋卿真的死了，那么法律会判刑。

殷棠是一定要坐牢的，但是，她问的是“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