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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紫衣江君业第11章

夏紫衣江君业第11章

发表时间: 2023-04-17 17:50:51

翌日,天气稍微好了一点点,天上的云层里透出一点熹微的光线。

江君业带着骨灰盒去了白云巷——他们最初开始的地顾。

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认识了夏紫衣,从此便与他的生命分割不开。

夏紫衣母女刚来到这条巷子的时候,街坊领居还议论了很久。

说这对母子看起来不像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尤其是夏紫衣的母亲,那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话很少,但很有涵养,跟着巷子里整日围着圈打麻将的女人都不一样。

而江君业的爸妈在他小的时候就出意外过世了,他和顾永柔是由爷爷一手带大的。

后来爷爷去世后,兄妹两人的日子过得很难,街坊领居里,最帮衬着他家的就是夏紫衣的母亲。

甚至,顾永柔上学的钱都是夏紫衣的母亲供的。

贺阿姨做这么多,没有要求过任何回报,只有一次说过:“伯沉,阿姨没别的要求,从小到大,心心跟你的关系最好,以后阿姨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帮我多照顾着她。”

说过那句话以后没多久,贺阿姨就意外去世了,夏紫衣也跟他一样,没有了任何亲人。

或者说,那时候的夏紫衣更加孤苦伶仃,毕竟江君业还有顾永柔这个妹妹相依为命。

后来,他的生活就从照顾顾永柔一个人,还加了一个夏紫衣,变成他们三个人相依相靠。

可是实际上,更多的时候都是夏紫衣在照顾他们兄妹两的生活。

而在江君业和顾永柔的心里,他们没有拿夏紫衣当做亲人,更像是一份对贺阿姨的责任。

所以,后来时间久了,江君业和夏紫衣都过上了很好的生活,他开始觉得一切都步入正轨,他该补偿给贺阿姨的已经还完了。

可是,不知不觉,他又开始欠了夏紫衣很多。

一直到现在,欠的太过沉重,他就算是死,这辈子也还不清了。

走过那条熟悉的小巷,巷子里的一切都是这样熟悉又陌生,再看到这些,他只觉得恍如隔世。

“年哥哥,你等等我!”一个小女孩从巷子里跑出来,不留神撞上了江君业。

江君业下意识地护住手里的骨灰盒,看了一眼那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扎着一个精神的小马尾,跟那时候的夏紫衣很像。

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好像吓到了那小女孩,她嘴一瘪就开始哇哇大哭。

闻声,从巷子后面跑出来一个小男孩,一把将那小女孩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大人欺负小孩子是不对的!”

小女孩就揪着小男孩的衣角:“年哥哥,我没有被欺负。”

小男孩就拉着小女孩的手走远,边走还边安慰:“别怕,有我在,谁都不能欺负你。”

江君业看着两个小小的身影走远,手里的骨灰盒忽然变得无比沉重。

小时候,他和夏紫衣也是这样的,只是小时候的夏紫衣没有这么爱哭。

只是在这条巷子里的所有小孩,只有他和夏紫衣是没有父母的孩子,被别的小孩子嘲笑过。

那时候,他也曾这样站在夏紫衣面前,保护她。

可是后来,一切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呢?

“诶,江君业?”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前面走来一个穿着一身牛仔衣的男人走上前,皮肤黝黑黝黑的,只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江君业愣了一下,还是认了出来。

刘长宇——也是跟他一个巷子里长大的孩子,只是从他跟夏紫衣从这里搬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刘长宇走上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还真是你啊,你穿成这样我差点都没认出来你。”

江君业笑不出来,只淡淡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刘长宇四下看了一眼:“夏紫衣呢?你们两要回来看看没有一起回来吗?那她当初可是你到哪就跟到哪的,那会儿你们谈恋爱,现在应该孩子都有了吧?”

江君业眼神一暗,轻轻拍了拍怀里的骨灰盒:“她在这里。”

刘长宇脸上的表情一僵,知道自己提起了不该提的话。

他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江君业的肩膀:“不介意的话,去我家喝两杯吧。”

江君业低头看了一眼,淡淡应了一句:“好。”

第十八章旧忆

刘长宇的家跟那时候印象里老旧的设施不一样了。

这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的很是温馨,到处都透露着家的感觉。

刘长宇从柜子里翻出两瓶老白干,弄了两个小菜下酒。

“对不住啊伯沉,家里老婆管得严,只有这个,你别嫌弃。”

江君业将手里的骨灰盒放在旁边的位置,淡淡道:“挺好的,你已经结婚了。”

刘长宇倒了两杯酒到跟前:“像咱们这个年纪的人,结婚不是正常的吗?你呢?这些年你怎么样?我看你现在好像是大老板了。”

提到结婚两个字,江君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夏紫衣。

如果当年他们结婚了,那么现在他们应该连孩子都有了。

也许就像现在的刘长宇一样,过着非常平淡的日子,有一个温馨的家,一切都美好的那么不真实。

刘长宇咂了一口酒,看了一眼身边的骨灰盒:“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就没了,是生病了吗?还是……”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江君业的眼神便黯淡了下来:“我害死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的可怕,却又带着一种让人难以言喻的沉重。

刘长宇沉默了很久,他忽然叹了一口气,又笑着故作轻松道:“江君业,你知道吗?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过她,可是我知道她从来只喜欢你,后来你们俩谈恋爱了,我以为你们会永远在一起。”

江君业的喉咙哽得慌,他闷了一口酒,语气分毫未变:“我们没能有个孩子,我们也没有结婚。”

他说,我们。

刘长宇就苦笑了一声:“你有真的喜欢过她吗?”

江君业愣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大抵是喜欢的吧,可是,人都没了,现在说喜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

他倒了杯酒,举杯:“不说这个,来喝酒。”

两人再没有多说什么,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从前的事。

两人心照不宣地,谁都没有再提起从前的事情,也绝口不提夏紫衣这个名字。

可是,他们都知道,这个人她就在那里,无论怎样回避,她都挥之不去。

这个人就默默地存在于他们的回忆里,不声不响的无声缠绵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小巷里的人家不约而同地亮起了一盏盏灯。

这个城市难得的静谧无声,却又那么热闹。

喝了一场酒,江君业半醉着离开刘长宇的家。

他手里抱着一只骨灰盒,他看了看远处的万家灯火,再低头,他看上的骨灰盒的眼神变得十分温柔。

也许这是命运使然,在他发现他的生命里已经少不了某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已经消失不见,永远不见。

他一步一步爬上从前住的,那栋陈旧的房子,夏紫衣的家门口贴着刺目的封条。

就像江君业关于夏紫衣的感情一样,被贴上了封条谁也不能触碰,谁也不能看见,连他自己都无法解脱。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终于缓缓上了楼,楼上这一户便是,他从小住到大的房子。

这里也留下了不少他们之间的回忆。

江君业翻出那把老旧的钥匙,打开门,屋子里有一股荒废已久的味道。

里面的家具还是很久以前的老旧的模样,屋子里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看起来很是荒凉。

他忽然想起来,以前夏紫衣在的时候,她总会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哪怕是那样老旧的地顾,也总能被她打理出一个家的样子,温馨浪漫。

“许一宁,还记得这里吗?我们回来了。”不过,江君业猜,她大致也不是很想来到这里。

可是他突然很怀恋过去,他将屋子里的门窗都打开通风,掀开家具上的防尘罩,动手将自己从前睡的房间打扫了一下。

勉强还能住,只是躺在熟悉的床上,却没有了从前那种熟悉的感觉。

他躺在这里,脑海中总能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江君业想,大致小时候,他对夏紫衣也是还不错的。

可后来……是怎么变的呢?

他不记得了。

第十九章幻梦

夜风微微,吹动着窗框,撩动窗纱,发出很轻微的响声。

江君业抱着那只骨灰盒,侧卧在床上,微闭着眼。

“夏紫衣,今天是我们最后一天了,让我梦到你一回吧。”

自从夏紫衣离去之后,他似乎连梦都没有梦到过她了。

他翻过手机,才发现手机里一张带有她正脸的照片都没有存下来。

他怕,再这样下去,他就会把这个人彻底忘了。

忘了她的模样,忘了她的笑,这样,如果真的有下辈子,他怕他找不到她,认不出她了。

可是这天晚上他辗转反侧却一刻都没有睡着,他没有做梦。

江君业感觉他脑海中那张熟悉的面孔在一点一点变得模糊不清。

忽然,他从床上惊坐而起。

他看见眼前一片空空荡荡的,没有人,他忽然觉得无比孤独。

孤独的滋味大致是他从来都没有体会过的,因为哪怕是最难的时候也有人陪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那个陪着他的人彻底消失了,他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委屈,那个人怎么就没了呢?

江君业的眼角掉下一滴两滴好像是泪水,他不愿意承认,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眼前是一片黑暗,暗到,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画面。

可是半梦半醒之间他仿佛看见了夏紫衣,她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没有表情。

她没有哭,更没有笑,就那样一脸淡漠的看着他。

“夏紫衣,你回来了是不是?”他轻轻低唤着,可是没有人应他。

就像那天,庭审完出来,他叫了两声她的名字,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就走了,只留下一个沉重的背影。

那个背影,将成为他一生的罪孽。

就像一块碑,立在江君业面前,让他永永远远地都记得,他欠下了什么又背负了什么。

“过来,让我最后好好再看你一眼。”江君业的语气带了些恳切。

可是恍恍惚惚中那个影子没有上前。

他想,夏紫衣应该是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再见到他了,不然怎么连幻觉都这么毫不留情?

江君业的意识在黑暗中一点点,从模糊变得清醒。

他才发现,原来眼前,没有人谁都没有来过,她也不会回来。

忽然极度的悲伤席卷而来,他终于控制不住压低了声音呜咽着哭。

怎么会,怎么会就突然走到这一步呢?为什么她会死呢?

江君业的哭声是压抑的沉重的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无尽的自责与悔恨。

可是他也很清楚地感受到这一切已经晚了,眼泪明明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以前最苦的时候他都没有哭过一次,可现在他哭了。

不受控制的,哭了。

直到,外面的窗子洒进来一缕阳光。

江君业才清楚地感觉到天亮了,他该走了,该举办属于她的葬礼。

葬礼,这真是世界上最难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情。

他草草收拾了一下自己,看上去还算是体面。

抱着那只骨灰盒,他一步一步走出这条小巷。

到巷子口的时候,他忽然回望了一眼,如同当初的夏紫衣一样。

深深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他太多回忆的地顾,然后又沉默着转身,带着这些回忆远离。

夏紫衣的葬礼很简单来参加的人也不多,因为本身她便没有几个朋友。

更何况她是被法庭判了罪,然后死掉的人。

整个葬礼上哭得最伤心的,只有宋振庭,他是因为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更多的,恐怕是歉疚。

然而整个葬礼上所有人好歹都做做样子,摆出一副很悲痛的样子。

只有江君业,他始终面无表情,冷眼旁观着葬礼所有的流程。

就好像这个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就好像他还是跟从前一样,是个淡泊无情到骨子里的人。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痛是没有办法用眼泪来表达的。

所有人送了花,象征性地说了几句沉重的吊唁的话,却恐怕没有几个带着十足十的真心。

后来,那只骨灰盒便下葬了。

下葬之前江君业特地给她换了一只好一点的骨灰盒,好让她在下面能够舒舒服服地睡着。

骨灰盒被埋在了一个很小的墓园,旁边的墓地,是夏紫衣母亲葬着的地顾。

江君业想,这应该就是她最后想要落叶归根的地顾。

第二十章夜色沉沉

后来所有人都走了,天色又一点点变暗。

难得的是,今天是个有太阳的日子,到了黄昏傍晚天边有烧红了的晚霞。

落日余晖最后照耀着,淡淡洒在江君业的肩头,平白的多出了几分惨淡的意味。

他站在原地很久,什么话也没有说,然后一点点曲膝跪了下去。

他说:“这是我欠你的,我知道这一跪也补偿不了你什么,可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江君业分不清楚这一跪,是跪了他内心的歉疚,还是在忏悔自丽嘉己的灵魂。

总之,这大致能够让他最后再找回一丝丝的安宁。

“夏紫衣,你别忘了我,你不能忘了我,下辈子我是要把这一切通通都还给你的,你千万别忘了。”

其实这些话他在心里已经默默说了无数遍。

可是他怕呀,怕有个万一,她要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该怎么办?

虽说那恐怕已经是下辈子的事情了,可是他就是接受不了,他会被她忘记。

“夏紫衣……夏紫衣……”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一遍又一遍重复念叨着她的名字。

江君业烦极了这样的自己,无能懦弱又不知所谓。

可是他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自己过得好受那么一点点。

……

葬礼结束了,一切好似都尘埃落定。

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江君业好像又重新做回了江君业。

他跟以往一样正常的上班,下班,应酬。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正轨,可是好像又没有那么轻易。

生活中,彻底消失了夏紫衣的身影,他才感觉生活无比的空洞。

在所有人看来,好像他还是从前那个他,但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如今的他更像一具活着的行尸走肉。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江君业俯瞰着高楼之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他们渺小如蝼蚁,可是他知道,他们所有人一定在某一个人心里占据着不可磨灭的位置。

正如夏紫衣在他心里的位置。

“顾总,贺小姐的经济案,有人在上诉!”助理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下打断了江君业的思绪。

江君业猛地回过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夏紫衣的案子,怎么可能会有人上诉?她人都不在了!

“查出来了没有?是谁?”他的情绪有些失控。

助理连连点头:“是杜禹泽杜总!”

一瞬间,江君业恢复如常,整个人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他忽然想起来,夏紫衣的葬礼,杜禹泽没有去参加。

而当初杜禹泽跟宋家的案子,顶多让他拘留七天,按他们俩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不来参加夏紫衣的葬礼呢?

忽然,一个一直以来被他忽略的问题冒出了头,一个大胆精心的猜测,在他脑海里成型。

当初所有人都说死的那个人是一位贺小姐,可是没有人告诉他这个人叫夏紫衣。

这个世界上可以有很多经济犯,他们可以都姓贺,他们也可以都是女人。

当时他是太过悲痛,所以忽略了这一点,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先入为主,认为姓贺的经济犯就是夏紫衣。

再加上当时的工作人员说那位贺小姐是个孤儿,他便以为……所以也没有让人仔细去查过。

“快去查,杜禹泽帮忙上诉的当事人是不是夏紫衣!”

江君业的心一下子被紧张填满,却又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这样的想法让他几乎可以确定,夏紫衣没有死,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

第二十一章迫切

江城难得的晴朗天气。

江君业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外面街道来往的人PanPan群。

阳光撒在办公室里从他的左肩到右肩,拉伸出时光慢慢走出来的痕迹。

他像一种古老而沉默的雕像,静静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只有在助理进来的时候,他眼神微动将椅子转了个身。

“怎么样了,查到了吗?”江君业开口,喉头有点生涩。

助理连忙走上前:“查到了,确实是贺小姐。”

江君业眼中不受控制的亮起一丝光芒。

一时间,他的情绪经历了大起大落,好像所有的大悲大喜,都在这一刻压抑成了空白。

明明他才为她举办了一场葬礼,他带着那样大的决心,与她告别。

可原来她居然还活着。

下一刻,江君业拿起自己的外套就匆匆往外跑,他从未如此迫切过。

他急需要见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一刻也不能等。

……

监狱门口。

好不容易来到门口,江君业望着这一扇紧闭的大门。

忽然又重新地生出一瞬胆怯,说实在的,他实在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夏紫衣。

如果是以前,他想他是不会来看夏紫衣的,或许他单纯只会觉得愧疚觉得对不起这个人。

可是男人啊,愧疚里面掺杂了,爱就变得不清不楚了。

甚至连他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分清楚,究竟是爱占了上风,还是愧疚更胜一筹,才让他心里饱受折磨。

终于他还是进去了,但他清清楚楚看到夏紫衣的名字,心里有一块石头才像是落了地。

“抱歉,顾先生,371号犯人拒绝了你的探视。”狱警出来,很机械性的告知他结果。

371,如今夏紫衣这个名字只剩了这样一个代号。

江君业站在原地,深深看了一眼通往监狱的路。

这条路很长又好像很短,但生生隔开了两个人,从此变成两个世界。

“你有跟她说,是我吗?”

狱警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了,江君业先生嘛,可是她拒绝了。”

原来夏紫衣是真的再也不想见自己了。

他忽然又想起那天,夏紫衣走出庭审大厅,那个绝然转身离开的背影。

他想说些什么,可是开口却变得哑然。

“我知道了,谢谢。”

江君业转身,开门出去。

却正好在门口看见了正要进门的杜禹泽。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你进拘留所的事情,对不起啊,我以为那个官司一定会赢的。”

杜禹泽还是没心没肺的笑:“这件事哪能怪你呀,相信那个时候你也是自身难保了,江君业那个人心机深重,吃一堑长一智嘛!”

第二十四章人老了

吃完饭,杜禹泽送夏紫衣回家。

因为之前公司的案子上诉成功,蒋璐锒铛入狱,夏紫衣家里的封条也都被撕了。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开始的样子,可是细细想来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夏紫衣进门,将杜禹泽请进来,给他倒了杯茶:“这次的事情还真要谢谢你帮忙,不然我可能真的要在监狱里呆上三年,这一辈子可能就毁了。”

杜禹泽喝了口茶,还是很领情:“你跟我之间,就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你帮我打赢了那么多场官司,我帮你一回也是应该的。”

夏紫衣笑笑,舒了一口气:“反正,还是要谢谢你的。”

杜禹泽也就认了,放下手里的茶杯:“那以后呢,你打算怎么办,如果他再为难你的话。”

夏紫衣摇了摇头,没有答案,她很清楚,如果江君业真的要针对她,那她恐怕真的会没有立身之地。

“要不……你去我们公司当法律顾问吧,工资随便你开。”杜禹泽试探着问了一句。

夏紫衣犹豫了下,没有应下来。

如果到时候真的无路可走,那么在杜禹泽公司的话,反而是害了他。

“这个……以后再说吧,现在不急。现在财产还回来了,我就算是吃白食,也能吃上好多年了。”

正说着,门外忽然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夏紫衣才起身去开门。

宋振庭毫无预兆地出现在门口,夏紫衣微微皱了皱眉,她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了。

“心心,我……你终于回来了。我是……”宋振庭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对于这个亲生女儿,他是十分愧疚的。

夏紫衣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忽然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的亲生父亲,也是想亲手把她推进监狱的始作俑者之一。

她的脸色随即冷了下来:“请问宋先生,您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一句宋先生倒是让宋振庭一时有些窘迫。

“心心,我是你爸,亲爸呀!”

夏紫衣没有意外,看着眼前这个两鬓斑白的老先生,她感受不到一丝亲切。

可是出于礼貌,她往后让了半步:“有事进来说吧。”

杜禹泽见状,很识趣地起身告辞:“既然你今天还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再来看你。”

夏紫衣点了点头。

杜禹泽走后,空气静默,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夏紫衣拿走杜禹泽喝过的茶杯,想去重新倒两杯茶。

宋管家走上前拦住了她:“小姐,这些事情就让我来做吧,老先生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说着,所有的闲杂人等都很识趣的退下了,给他们二人留出了单独说话的空间。

夏紫衣坐在沙发上,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

父亲这个名词,在她心里太过陌生也太过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