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辰一回来就让人去打听沈秋的消息。手下过来报道,说沈秋就是一个算命的,刚才外省来燕京不到半个月,之前都在东城门口摆摊算命。
老爷子的汽车路过东城门,沈秋提醒他不要此行走大路。
老爷子正准备走大路去办事,想起她这话便改了小道,没想到大路上有人踩了炸药给炸死了。因为沈秋一句话捡了一条命,老爷子以一个铺子重酬。
顾燕辰亲自去质问老头子。
结果顾大帅刚刚听管家说他去砸人家的招牌了,气的一烟灰缸给他砸了出来。
“臭小子!你老子的事你也管是不是!人家一句话救了我一命,我送一个铺子怎么了?!你以后要是再敢去找她麻烦,信不信我削你!”
听老头子这口气,顾燕辰确信沈秋不会嫁进来。以他对他爹的了解,如果老爷子在撒谎,声音不会这么粗底气不会这么足。
难道这小丫头算命真的准?
他想起沈秋说他眉心带煞,对着镜子看了看,哪里带煞了?跟平常一样!
呵,女神棍!
此刻,沈秋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店门口撸猫呢。
“汤姆,你说今天下午会不会有生意?”她撸着怀中的黄白条纹的胖猫。
大猫摇头,仿佛能听得懂她的话。
沈秋敲了它一个栗子:“好猫招财,你要学着当一只招财的好猫!来,举起你的爪子招招财!不然就没小鱼干吃!”说着举起它的爪子摇了摇。
汤姆委屈的“喵喵”叫了两声。
沈秋上辈子是个现代人,爷爷是玄门的,她顺理成章的接了饭碗。做他们这一行的,虽然有些本事,但多数命不好,鳏寡孤独克亲克子总要占一样。
他爷爷结婚不久,奶奶生了儿子就去世了,儿子媳妇都比他走得早。生下了孙女,接了班,偏生命薄,寿命不长。
爷爷小时候就给她算过,活不过25,所以她从来就没想过结婚这码子事儿。但爷爷告诉她,如果再过一世,或许有转机。
于是上辈子25岁嘎嘣以后,带着记忆穿到了到这一世,成了一个算命先生的弟子。算命先生也算过她的命数,还是活不过25。但这次,算命先生拿出了压箱底的法宝,给她留下了一个翻盘的机会。
沈秋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珠串,算命先生说,这是一个高人送给他的,叫做“幽冥珠”。超度一只鬼,幽冥珠可以吸收鬼的怨气和煞气,将其转化成功德。怨气将幽冥珠一颗颗点亮,当36颗幽冥珠全都点亮之时,可以打破她的劫数。
点亮幽冥珠是个凶险的事情,所以算命先生直到临终之前没法子了才给她。
师父过世后,她从县城来到了燕京。
燕京人多,自然怨气也重。这是她赶来燕京最主要的原因。
沈秋有着她师父都不知道的本事,打算亲自点亮幽冥珠。
不抓鬼时,她得算命挣钱养猫。
今早一闹,好多人都知道了她这无忧堂,可瞅着她年轻,不大相信。三姑六婆们都怀疑她骗了老帅爷,压根就没真本事。
为了打开局面,沈秋祭出了大招!
“一个铜子算一个命,不准的退钱啦!”
一个馒头也就一个大子,这么便宜,算不准还包退,多么便宜的事儿啊!
沈秋这么一吆喝,便有好奇的三姑六婆围了上来。
“你这怎么测啊?”一个拎着篮子的大婶好奇的问。
沈秋指了指桌上的一张白纸和笔墨:“你写一个字,我给您算,不准不要钱!”
围观的三姑六婆互相看:“你要会写字就算一个吧?反正不亏!隔壁街的,算一次一个大洋呢!一个子,就当个耍子!”
大婶听这么一说,坐下来拿起了笔,斗大的字她只认得一箩筐,会写的字也有限。
她认认真真的写了一个“三”。
沈秋看了她一眼,接过了笔,微微勾唇,在她的“三”字上添了一撇一捺,就成了一个“生”。
她道:“三字伴个人,就是生。大婶你红光满面,额头饱满,家里必定有喜事。按照字面来讲,家里头有生产的兆头。”
大婶又惊又喜,她家里儿媳妇怀孕了,这小丫头算的可真准!
“是男是女啊?”她兴奋的问。
“有男有女。”沈秋微笑回答。
大婶愣住了,什么叫有男有女?
围观的三姑六婆议论起来。
“难道是双胞胎?”
“三胞胎?”
“四胞胎?”
“离谱!哪那么多胎!”
……
大婶急了:“生几个?!”
沈秋伸出手指。
大婶眯起眼,不可置信,音调陡然提高:“八……八个?!”
她“嗖”的一下子站起来,气的满脸通红,只差没一脚踹翻算命桌子:“骗子!你当生猪崽呢?!还八个?!”
这时,一个年轻男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娘,家里的母猪生了,生了八个猪崽呢!有公有母,您快回家看看吧!”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母猪啊!还真能生八个啊!”
沈秋微微一笑:“可不是母猪吗?大婶家里那位儿媳,还早呢。不过男女嘛,心随所愿。”
大婶一听欢喜的拍手,赞道:“这位小先生可真是太准了,我就写一个字,就能算出这么多!要是来日儿媳妇生了孙子,我给你包一个大红包!咯,这一个铜子给你,我心服口服!”
沈秋笑眯眯接过:“承让承让!还有要算的吗?”
“我来!”
“我先的!”
“你排我后边!”
……
看她算的准,三姑六婆都坐不住了,争先恐后的都来算。
有会写字的就测字,不会写字的就看面相,无有不准的。
婆娘们都惊叹:“奇了!这小先生真是个算命的奇人!多少年都难得遇到一次啊!”
一下午算了十几个,总共到手不过十几个铜子,钱不多,刚够一天的嚼用。
“收摊啦!”
天色暗了,她开始收拾,大婶们恋恋不舍的散去了。
顾大帅送的铺子上下两层,下头开铺,上头住人。
沈秋买了三只肉包,一杯豆浆,她吃两只,汤姆吃一只。
这家伙吃肉包只吃肉不吃皮,老浪费了。
两人正吃得津津有味,一个穿着蓝色袍子的男人急急忙忙的袍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青衫小跟班。
“老管家,你好啊!”沈秋笑道。
忠伯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不得了不得了!”
“少帅出事了吧?!”沈秋眼底一抹幸灾乐祸转瞬即逝。
忠伯一愣,跌脚着急道:“就是啊!老爷让我来请您呢!少帅现在躺在床上有进气没出气!中医西医都请了,束手无策!这不,死马只当活马医,让我来请你!……”
话说完,连忙“呸”了一声,他家少爷才不是死马呢。
沈秋勾唇一笑,大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