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整个人昏了过去。
沉入无边的黑暗之前,我看到了李京泽落在我身上的眼神。
竟然慌乱至极。
……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三年前的李京泽。
六年韬光养晦,他已经不似我刚传来这个世界那样势单力薄。
重新联系上晏家之后,他们想让晏宁晚同他联姻,稳固同盟。
晏家来人时,我就站在李京泽身后。
听完了全程,却什么话都没说。
月色迷蒙的夜晚,李京泽来敲我的门。
在我安静的目光注视下,他喉结动了动,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低声说:「阿九,你放心,我绝不负你。」
那时候,他手上总是把玩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玉,说要亲手雕刻一支铃兰花簪送给我。
他读书剑术皆是上乘,却不怎么擅长做这种精细的活计,刻得满手都是细小的伤口。
却在离完成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遭遇了刺杀。
我再回来时,那支雕完的簪子,已经戴在了晏宁晚头上。
……
醒来时,鼻息间缭绕淡淡的龙涎香气。
李京泽倚在床边,漠然地看着我:
「不过在殿前跪了一夜,便摆出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岑奴,你可是对朕心有不满?」
果然是梦。
我闭了闭眼睛,敛去情绪,低眉顺眼道:「奴婢不敢。」
「好一个不敢。」
他像是被激怒了似的,低下头,一寸寸凑到我近前。
灼热的呼吸交缠间,有温热的手掌按在我脑后。
李京泽嗓音喑哑:「你不是回来攀龙附凤的吗?来,跪下,讨好我。」
柔软的嘴唇擦过我唇畔,像极了一个旖旎的亲吻。
我怔怔地望着他。
和李京泽第一次接吻,是在好多年前。
明明是他十五岁的生辰宴,却又被六皇子等人作弄,逼着他喝酒。
是我挡在他面前,把一整坛流霞酒喝了个干净。
却不料,酒里被下了药。
那天夜里,酒劲与药效一并上涌,我浑身滚烫,攥着被子,在榻间辗转难眠。
李京泽救了我。